抽杀得上百士卒,复回头看看士卒们噤若寒蝉的样子,萧严心头怒火这才稍稍泄去。
这一战下来,出动了上万大军,又是设计,又是埋伏,前前后后白忙活了一番,这才杀得耶律大石亲卫数人,自己反倒死伤了三百有余,要说萧严心中不郁闷,那肯定是骗人的。
眼下浮桥已断,无法过河追杀,留此无益,徒增郁闷而已,不如早归。
萧严便留下一千士卒守住这半截浮桥,自领大军往新城而回。
却说郭药师诈称天使,骗过新城守将,入驻得新城。
如今新城城守已为郭药师所骗,正要去辽营将耶律大石骗来送死,故此城中便没了官员。
虽说如此,好歹也算是天使到来,乡绅们便自发地组织起来,于城内最好的酒楼设宴,欲要好好的款待天使一番。
乡绅们设宴相请,郭药师大军在手,怕个毛啊,领了两名亲卫便施施然赴宴,三五轮酒后,众人拉进了距离,便谈笑风生起来。
见得天使此次专为封赏林牙而来,乡绅们也有心讨好耶律大石,正要借机一表忠心,事后也好传入大石林牙耳中,故此除了拍天使马屁外,众人言语间又有意无意的夸赞起大石林牙来。
郭药师听得如此话语,心中自是大怒,脸上却形色不改,继续言笑晏晏。惜乎法不责众,唯有将夸耶律大石夸的最狠的数人姓名记下,以便明日午后算账。
除此之外,郭药师又于闲谈之中,乘机将新城乡绅的底细摸了个大概,城中哪些是真的土豪,哪些是外强中干,打肿脸装胖子的假土豪。
一番酒宴下来,也算是宾主相得。
待到第二日一早,郭药师便以封赏为由,将新城原有的二十名守军悉数召来,扣押于侧院中。但命众人于此地等候,只言待到大石林牙一到,便当一同封赏。
守军闻得封赏,便已经兴高采烈,又见得郭药师笑容满面,故未作他想,但听命行事,满怀期待地于院中等候。
白沟河边战事一起,便有士卒传回消息。
郭药师听得耶律大石已经入了埋伏,当下便领着数十人冲入侧院。
守军士卒见得天使大人亲至,正要行礼,谁料得郭药师脸色一变,便喝令部属动手。事起仓促,守军们未曾携带得兵器盔甲,又如何是这群虎狼的敌手?不消得盏茶功夫,便被屠戮一空。
杀尽了守军,将新城收入了囊中,郭药师复于麾下中拨出二百人,分为四队,直往新城四门而去,占领得城门之后,便将四门紧闭,不许出入。
又自领剩下百余人直奔新城银库、粮仓而来,此时守军皆死,故此郭药师不费吹灰之力便占据得要害。
唯有银库、粮仓十分敏感,萧严未至,郭药师便不肯私自打开,当众贴了封条之后,又命数十人看守。
城中众人闻听得县衙内惨叫声起,复见得城门紧闭,到此时方知上了大当,然则为时已晚,即便想逃也无处可逃,但闭门等死而已。
好在郭药师做完这些动作后,倒也暂时安静了下来,未曾有其他举动。
城内众人唯有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未时刚过,萧严便领得大军回城。
郭药师自是率众出迎,二人甫一见面,郭药师便笑着开口道:“末将参见少将军。想必耶律大石已授首矣!恭喜少将军立此大功。”
萧严正满心的不痛快,偏偏郭药师哪壶不开提哪壶,当下便冷哼了一声。
见得萧严形情有异,郭药师赶紧凑近前来,低声开口道:“莫非事有未谐?”
萧严便恨恨地开口道:“耶律大石命大,到叫他逃得此劫。”
见得萧严脸色不善,郭药师也不敢再问,便拉过旁边一位常胜军的将领,细细的问起了详情。
常胜军将领自不会隐瞒郭药师,当下便将今日情形细细的说了一遍。
听完此话,郭药师跌足长叹,朝着萧严开口道:“少将军中计矣!此乃打草惊蛇之计。若知我等有诈,耶律大石岂敢前来?既是前来,自是未知前方有诈。人皆曰耶律大石胆大包天,未曾料到其性如狐。未知前方凶险如何,便使人随后诈唬。若是少将军耐心等待得数刻,彼未见前方动静,必继续前行。如此一来,耶律大石必死无疑。”
见得郭药师似有相责之意,萧严便冷眼看了过来,开口道:“如此说来,便是本将军的不是?”
郭药师赶紧赔笑道:“末将不敢!实在是耶律大石此人太过狡诈,末将未曾筹划得周全。此乃末将之过,末将自当向四军大王请罪。”
萧严又是一声冷哼,接着开口道:“然则如今又当如何?”
郭药师想了想,便开口道:“此次诱杀之计,所恃者便是彼在明,我在暗,以有心算无心而已。如今既已打草惊蛇,彼必有防备,再难行此取巧之计。但请少将军稍候数日,且待末将查探得耶律大石虚实,方好设计破之。”
萧严点了点头,便开口道:“设计之事,必得尽快。即便本官等得,只怕士卒们等不得。军中粮草,已只足一日之用。”
当初大军南下,为求奇袭的效果,自是速度第一。故此大军未曾携带太多辎重,即便军粮,也仅仅带了十日之数。这几日奔波下来,倒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按原来的计划,杀得耶律大石之后,自可夺来粮草。如今既然弄成这样,粮草便成了一等一的问题。
幸好郭药师早有后手,闻听得此言,郭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