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严自是点头答应下来。
郭药师偷眼看去,见得萧严形情不似作伪,这才放下心来。正如前次一般,领着三百心腹策马缓缓往新城而来。
待到得城下里许外,郭药师便举目朝新城上看去,幸好新城不同白羊关,城墙上隐隐约约尚有士卒在走动。
郭药师心下大喜,看来耶律大石弃守白羊关实乃巧合,并非发现了甚么端倪。即是如此,想必耶律大石尚在新城之中。
按捺住心中的狂喜,郭药师强行冷静下来,压制住马速,缓缓朝新城而来。
城墙上守军见得对方旗号,又见得对方放慢马速,想来并无敌意,故此也不曾鸣锣示警,只纷纷举目望来。
郭药师众人到得城门之下,便停住了脚步。复命从人上前,朝着城上喊道:“城上何人把守?朝中天使到来,欲行奉赏,尔等何不速开城门?”
城墙上守军听得此话,心中大喜,一位守将模样的人物赶紧站了出来,开口答应道:“末将受林牙重托,守此城池。既是天使到来,未知可有凭证?”
郭药师稍微示意,从人便从怀中取出关文、印绶,高举着朝城上守将示意。
守将命人垂下吊篮,取过关文、印绶验看过,又原样奉还。少顷之后,城门缓缓打开。
骗得城门大开,事情可谓成功了一半,郭药师心下大定,即便稍后为耶律大石所识破,也用不着蚁附攻城,凭自己三百人马,夺过城门守到援军到来当不成问题。
面对着大开的城门,众人却不肯入城,郭药师复命从人对着城上守将开口道:“耶律大石亦为我辽国臣子,如今天使到来,何不速速出迎?”
对方来头大,城上守军不敢再于城上搭话,便领着三五人,屁颠屁颠的跑了下来,到得众人面前,先是大礼参拜,也不肯起身,守将便举头回道:“回天使大人,大石林牙眼下并未在城中!”
郭药师闻言又惊又喜,耶律大石既然不在城中,若是能若得其到来,照样可于城外围杀之,当下便策马上前,开口喝道:“耶律大石如今何在?天使既至,还不速速召回?”
守将见得来人身份似乎更为高贵,赶紧磕了一个头,回道:“回这位大人,林牙已经举军迁往白沟河对岸。”
郭药师赶紧开口道:“眼下新城尚有多少守军?”
守将便开口回道:“此次大战,小人一人擒拿得宋军三百余人。故此林牙将小人越级提拔为新城守备。眼下小人领着二十人维持着这新城。”
郭药师闻言大惊,如此说来,耶律大石已经弃守新城?前面弃守白羊关,还可以说是一个巧合,如今连老巢新城都弃守了,世上岂能有如此凑巧之事?
当下赶紧开口道:“耶律大石移驻白沟河南岸之事,乃是何时所为?”
守将略一回忆,便开口道:“自胜得宋军之后,林牙便未曾领兵回城,想来当在十数日之前。”
听得此言,郭药师额头上冷汗都出来了。十来日前,自己尚且未曾获悉耶律大石大破宋军之事,更遑论定下此诱杀之计。自己尚未发动而对手已经料敌先机至此,到底是人耶?鬼耶?
自己也算精于谋算之道,但谋士来说,往往是一方事先出招,另一方见招拆招,从而破之。岂曾见一方尚未出招,而另一方早以为备者?便有如武人比试,一方一拳击来,另外一方自是躲避,此乃常理。若是一方先行避开,此时另一方这才一拳击来,正如那些演技蹩脚的小鲜肉一般,那就是搞笑或者诡异的很。
想到此处,郭药师赶紧开口问道:“耶律大石何以弃新城不守,反倒迁往对岸,不惧宋人来功乎?”
守将回忆了一下,便开口道:“回大人,林牙曾有吩咐,命小人守此新城,欲自领大军,挟此大胜之威,复南下攻宋!”
如今宋人虽说大败,犹有一搏之力。南下攻宋?希望是耶律大石被此次大胜冲昏了头脑才好!
事已至此,虽说郭药师疑心耶律大石身边有高人,早已算定自己南下相图,却也不得不死马当活马医,聊为一试。
当下找过一位从人,低声耳语的数声,命其速速回去禀报萧严。又开口朝着守将道:“即是如此,我等当入住新城。你且速速南下,召得耶律大石回城拜见天使。”
守将磕头受命,嘱咐了身边士卒几句,无非是命其好好招待天使。自己便领着二人牵出马来,翻身上马便欲往辽营而去。
郭药师赶紧喝住,复从怀中掏出萧氏给耶律大石的家书,开口道:“本官南下之时,耶律大石府上曾托本官转寄家书。尔等既欲南下,自可将此书转于耶律大石。”
守将接过家书,复翻身上马,略一行礼,便扬尘而去。天使前来封赏,想必自己的赏格也将很快兑现,此乃天大喜事,当早早知会于林牙才好。
守将既去,士卒们便将郭药师等人领人城来,以天使之礼相待。
入住得新城知县衙门,郭药师便借故于衙门内转了一圈,便发现得府库已空,想必耶律大石确实是弃城而去。新城可算耶律大石的老巢之一,此人竟然能断然放弃?可见其必为雄才伟略之辈,对自己当初背叛耶律大石之事,郭药师也渐渐有了几分后悔。然则也正是如此,断然不能容得耶律大石坐大。
却说萧严领大军在数里外等候,久久未曾听得前面厮杀声传来,心下不由得大喜,想必大事成矣。
俄而见得一骑自前方飞速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