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倌”看来已作准备,早就布好了内应。人群中有个书生模样的人插嘴说:“金叹大师曾在《观经疏·二河白道喻》中说:众生贪嗔烦恼中,能生清净愿往生心。所以,凡夫愿生心,完全是佛心。既然是佛心,佛心无不清净。让他进去搜上一搜,又有什么大碍?”
“是啊,是啊!”众人眼看就有热闹可看,无不鼓噪起来。陈枫心想,若是我不知道这男子底细,估计也会被蒙骗。
老僧虽是管事,但是主要研习武艺,嘴上的工夫也是比不得祖师。眼前的人大多又是自己的衣食父母,还动不得。因此在众人的质问中,一时哑口无言了。
“新郎倌”及人群中不知何时冒出来摇旗呐喊、胡乱鼓噪的几个人一看老僧不说话,立时大喊:“进去搜啊!”便和众多看热闹的香客向金光寺的后院跑去。
人们的猎奇心总是很重的。这么多人拥进去,随波逐流的大多数人估计是想借机看看大名鼎鼎的金光寺的后院到底是什么样子,当然,里面若是真的藏着女人甚至是尼姑,那就更加有趣了,尤其是平时一本正经的金光寺和尚的fēng_liú事,谁不愿先睹为快呢?
陈枫不动声,也尾随在人流的后面进去了。
“新郎倌”带着一伙好事之徒在后院不顾僧人的阻拦,乱翻了一气,就冲出后门,奔后山而去。
好事之徒当然不会错过看热闹的机会,也紧跟着过去了。
陈枫的江湖经验虽然不丰富,但凭着也猜出这件事中有很多蹊跷。越是这种情况下,后山越是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金光寺的后院很大,很许多僧舍和场院,要在其中找一个人,却不会很简单。
“新郎倌”进入后院的速度很快,明明有备而来却偏偏装出摸索的样子,胡乱搜了两间僧舍,便直奔一个地方而去,因为地上只有那么几串鞋印通向前方。寺里和尚看到地上的脚印也感到蹊跷,但是却依然没有想到会发生什么事情。
看热闹的人因为推搡,不时会有在摔倒在地上,但都会马上爬起来。就算是小孩子摔倒了,也不用大人扶,更不会哭闹,而会利索地一个翻身爬起来。为了看这个热闹,大家付出的决心和代价可是不少。
众人不顾炎热,沿着山道向上搜索三里余远之后,终于在山坳斜坡上面发现一顶被摔成数块的破碎不堪的花轿。
青年人上去揭开了花轿上面的红布,立即哭嚎起来:“媳妇啊,媳妇,死得好惨啊!”
众人伸头一看,无不“啊”的一声,有几个胆小的已经昏厥过去。
轿子里赫然是一具未着任何衣衫的女尸,身上有多处掐、扭、咬的印痕,或红或黑,交织在一起,让人不忍观看。另外,她的喉管已经被割断了,黑血已经凝结成块。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女子的舌头伸了出来,面容狰狞异常,看起来死前经历了巨大的痛苦。可见凶手着实狠辣!
陈枫此时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从没有见过这般面目的女人,对于男女之事也只是懵懂知道些。不过,这个时代的人一般都是早慧,十四五岁成家立业的已经比较普遍。
粗粗扫了几眼,陈枫便不愿再看。虽然之前他已经见到过不少死尸,可这一看还是心里一沉,暗想凶手确实狠辣。陈枫知道,这凶手定与那男子有关系,虽然心中能够确认,却没有证据,还得等其自己露出破绽。
人群在惊呼之后顿时沸腾起来,仿佛天理昭彰,恶僧的卑劣下场就应该在今天。
“新郎倌”哭嚎了几句之后,大骂一声:“好贼秃!”立即跃去要拼命,被众人拉扯住了。众人此时心中已经开始同情“新郎倌”,但是毕竟这是和尚的地盘,倒是怕“新郎倌”吃了暗亏。另外,在众人的潜意识里,这样的事情已经需要官府出面,个人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新郎倌”的胳膊虽然被架住,但是双腿还在空中对着和尚猛踢。
“阿弥陀佛!施主请节哀顺便。此事一定是有人嫁祸于本寺。请施主先回本寺歇息,我前去禀告方丈,力争查处罪魁祸首,一定给施主一个交代。”老僧站在距离“新郎倌”不远的一个安全位置,连忙解劝道。
“别假惺惺的了!各位父老兄亲,你们都看到了,他们让我进寺里是要害我!我不去,我不去!害我媳妇的贼秃,快点出来!”“新郎倌”扑了上去,这次终于抱住了老僧,开始又撕又咬。
老僧的气性虽好,但也不能任他折腾,赶紧将他推开。
就听见“新郎倌”一声惨叫——“啊!贼秃!众目睽睽之下你还能害我!”
陈枫冷笑,果然好演技!
只见那“新郎倌”一跤跌在地上,脸逐渐变黑,嘴里涌出黑的泡沫,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一忽儿竟然死了。
陈枫也是一愣:怎么刚才还在演戏,突然间就死了?
老僧慌了,赶忙上去运功给那人逼毒。
倏觉十指指尖一麻,他骇然一看,自己的掌心出现了一个小黑点。小黑点急剧变大,整个人都黑肿了起来,不一会便爆炸开,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
陈枫心道:好霸道的毒物呀!虽然离死尸较远,心也慌得“通通”的狂跳起来。
那小偷与老僧已是双双丧命!
看热闹的时候出了人命,无疑有点推波助澜的作用。对胆大的而言,死一个也是看,死两个也是看,何乐而不为?
当下,香客们躲开一段距离,心里虽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