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梁挥笔作画。
用的正是岭南画派的代表技法披麻皴。
近景是一株垂柳耸立在河边,两只黄鹂在叽叽喳喳,欢快的鸣唱。
一条波澜壮阔的大河直通天际,河边停靠着几艘大船。
远处群山叠嶂,一行白鹭展翅高飞,越过高山飞向天边。
张梁的山水画已经站到了大师巅峰,一静一动,一远一近之间,层次分明。
耳边仿佛传来黄鹂清脆的鸣叫声,河水拍打船舷的声音。
黄雪吃惊的看着张梁。
这……她没想到,张梁的绘画技艺已经摸到了宗师的门槛。
张梁的绘画技艺已经远远超过了她。
这脸打的。
啪啪的!
张梁画完之后,换了一支毛笔,沾上墨,刷刷刷!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杜甫的四言绝句落到纸上。
嘶!
黄雪倒吸一口冷气。
都说书画不分家。
其实现代画家和书法家已经分开。
各有侧重。
张梁这才是真正的书画不分家。
铁钩银划,锋锐之气直透纸背,有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这正是一行白鹭上青天的意境。
黄雪替罗、计两个年轻人默哀三秒钟。
这下脸被彻底打肿。
“哟,这是怎么了?怎么改成绘画才艺展示了?”一个苍老却响亮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不错,书法绘画是工艺的基础,不能放松。”又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
“刘老好!黄老好!”
“刘老!”
“黄老!”
是北派玉雕宗师刘晁国宗师和东阳木雕宗师黄筱明来了。
刚才两位宗师一到展厅外面,就有人向他们汇报了展厅里发生的事情。
两位宗师没有表示什么,只是推门走进展厅,笑着说了一句开场白。
两位宗师气场非常足,步伐不是很快,很有一种龙行虎步的风范,所有人都站好向两位宗师行注目礼。
两位宗师一路走过来,路过罗计两个年轻人,并没有停下,也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
两位宗师知道这两个年轻人挑起的事,说的话。
以他们的身份说什么都不合适。
关键,他们是工艺宗师,说什么都有种以老欺少的味道。
当然如果他们是书画宗师,那么说什么都可以。
问题是当今社会,国内哪有书画宗师?
所以两位宗师干脆装作不知道,继续前行,到主席台上,主持这次的聚会。
巨型根雕牛,太显眼了,又是这场闹剧的导火索。
走到巨型根雕牛旁边的时候,两位宗师都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
“咦!”
刘晁国宗师站住脚。
黄莜明宗师更是伸手摸了一下巨型根雕牛的犄角。
黄莜明是东阳木雕宗师,对根雕自然更关注。
只是这根雕,在黄宗师看来,处理的有些粗糙了,甚至不客气的说,浪费了这块好材料。
黄宗师感慨了一下,才发现老朋友刘宗师的注意力没有在根雕牛上。
而是在另外一个展位上。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宗师也不例外,走到刘宗师身边,看是什么作品引起老朋友的兴趣。
“有点意思!”黄宗师先看到的是在根雕牛旁边的嵌银漆器屏风。
如果不是根雕牛的衬托,张梁的嵌银漆器屏风也是相当醒目的。
“不错!”黄宗师点点头,“小友是来自鲁省鸢都吧?”
“回黄老,晚辈是这一代的嵌银漆器传承人!”张梁微微一鞠躬,恭敬的回答黄宗师的话。
来之前,省里锦上添花,正式确认了张梁为嵌银漆器传承人。
“好啊!你这屏风做的不错,嵌银更是非常有特点,人物生动有趣!
构思很巧妙,好好努力,鸢都嵌银漆器后继有人了!”黄宗师冲张梁点点头夸奖了一句。
“多谢黄老夸奖!”张梁再次鞠躬道谢。
虽然黄宗师只是淡淡的夸奖了张梁一句,就像是在街上遇到邻居带着孩子,“你家孩子不错,”这样虚应事故的夸奖,还是让参加青年工艺美术大师聚会的青年大师们一阵羡慕。
“好!好画!好字!”刘宗师突然大叫一声。
刚才黄宗师和刘宗师的关注点不同,黄宗师注意的是屏风,刘宗师注意的是张梁送给黄雪的字。
“铁钩银划,锋锐之气扑面而来,最难得的是这字自成一派!
小友是军人出身吧?”刘宗师看着画问道。
“是,刘老好眼力!晚辈当兵十七年!”
“十七年,怪不得!人生有几个十七年,我们国家的军队相来卧虎藏龙。
看小友的字画,这字有颜体的骨架,又有柳体的风韵,更有军人特有的气势!
还有这画,小友虽然使用了岭南画派的披麻皴技法,却又融合了大斧劈皴的技法,也有成一派的趋势。
小友练的是童子功吧?”
“刘老好眼力,晚辈五岁开始学习书画!”张梁只能再次点头称是。
如果刚才黄宗师是泛泛的夸奖,那么刘宗师的夸奖可就不一样了。
这是推崇。
青年大师们忍不住往前凑,想要看看被刘宗师什么样的画作能够被刘宗师如此夸奖。
刘宗师的话也引起了黄宗师的极大兴趣。
凑过去观看张梁的画作。
“小友,我老头子有个不情之请,这副画,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