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伊安比的双眼同时爆开,不知名的液体溅出来,还没有落到对手身上就消散在空气里。
谁也不清楚过了多久。心脏被洞穿的安木罗咽下最后一口气,阿卡列夫当空掉落,摔在沙面上。
伊安比的身体像沙一样散开,碎片散了一地,被风一吹,融进瓜达尔卡纳尔岛的天地之间。
青卫……溅落了法诺尔死去之后的第一滴血。
……
同样是灰色的海岸,同样是如血的夕阳。
今天的天气格外晴好,下了许久的暴雪突然就停了,如果没有身后那跗骨之蛆一样的崩蝶,朴天惠一定愿意好好地除一除身上的霉味。
法诺尔居然死了……
接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朴天惠并没有太多的感觉。死了也就死了,别人或许要担忧战败以后的审判和报复,对她来说,换一个身份却像换一套衣服那么简单。
她并不是祖传的青卫,最初加入青卫也不过是因为法诺尔见猎心起,强迫她加入的。
在法诺尔眼里,她是比圣杯更好用的操作者,每个能力者的躯壳,对她而言都是一具可以操控的机器。
她惧怕李大江,得知法诺尔是四阶以后,她就更加惧怕法诺尔。更何况她的心里有一团火,法诺尔教会她怎么使用自己的能力,而不是像寄居蟹一样一辈子躲在砂砾里不敢见人,她可以获取更大的权利,无论是在青卫,还是在别的地方。
所以她首先想到的是占据胡洱的躯壳,投降,献上圣杯肖恩和军队,借机接近楼屡冰,楼屡冰是不错的身份。
可是胡洱比她能想象得更无耻。
得到消息不足1个小时,胡洱已经失踪了,他还特意约定时间召集所有团级以上军官开会,让他的失踪根本无法隐瞒。
树倒猢狲散,这样的混乱必然是胡洱想要见到的,可对于朴天惠来说却是最大的噩梦。
在混乱中,她不敢随便占据一具缺乏绝对力量的身体,而拥有绝对力量的朴天惠又在第一时间被楼屡冰盯上了。
双方已经追逃出200多公里,他明明有机会截下自己,可是崩蝶始终不紧不慢地吊在身后。楼屡冰像个老道的猎人,只有在猎物最虚弱的时候,才会射出自己的箭。
残阳如血,朴天惠有种感觉,她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停下沙漠车,朴天惠光棍地跳下来,肖恩悬在不远处的天空,就在她和海岸之间。
咄!一柄钢剑扎在她脚边,朴天惠一动不动。
铺天盖地的钢剑攒射过来,目标是肖恩,海浪翻卷,把肖恩吞进灰色的海,紧随其后的浪则扑向那些飞剑,吞噬掉一部分,逃走了另一部分。
“我以为你打算束手就擒。”楼屡冰踩着巨大的崩蝶居高临下。
“在你答应我的投降条件之前,我总该握有一些反击的筹码。”朴天惠抬着头,媚眼如丝,声音颤抖着,我见犹怜。
“喔?难道在这种情况下不该是我提条件吗?”
“你想提什么呢?”舌头在嘴唇边微微一舔,朴天惠是美丽的,只要楼屡冰亲下来,一切就完美了。
“倒不是我想问什么,这句话是董小姐让我问的。”楼屡冰漂浮着,崩蝶溃散成无数刀剑,“为什么背叛拾荒者?甚至不惜拼上自己的性命!”
朴天惠一僵。这个问题无法回答,真正的朴天惠没有任何理由背叛,更别说赌上自己的性命来刺伤安迪,那不是叛徒该做的事,死士才能做出这种举动。
“董小姐调查了很多资料,譬如罗拉.吉尔哪里去了?千濑小姐说她留在出云,但是董小姐发动了很多力量,确信罗拉.吉尔上了旗鱼号,而且没有机会在中途下车。”
肖恩从海里浮起来,海浪鼓动着,焦躁不安。
“毛利提供了一种思路,来自侠盗团的罗琳.贝尔纳,她的能力可以控制目标,所以我们假设,你的能力是不是吞噬一个目标,然后变成她的样子?”
海浪卷起,排山倒海!
噗!一柄钢剑从下至上,穿进朴天惠的身体,是最先刺到脚下的那一柄,朴天惠一直在关注崩蝶,以为钢剑只是威慑,谁知道那才是绝杀……
“看来被毛利人猜准了。”楼屡冰鼓动着散开的崩蝶翩然离开,海浪打下来,肖恩坠入深海。
钢剑从天灵破开朴天惠的皮囊,带着鲜血和脑浆,追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