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声说,像亮出了底牌。月闻听此言,惊奇地看着他。
“哦?高刚?高刚是谁?”
“我提醒提醒你,他之前当过特种兵,是闪电突击队的队长。”
“哦,我好像想起来了。不过我们这一道虽然少不了要和白道的打交道,却也不是什么人都清楚,只是事出凑巧,这个高刚我却是再熟悉不过了。然而他似乎不是在你说的这个什么闪电突击队……他是在……在什么地方来着?啊?大牛,你还记得吗?”
“记得,”大牛咧嘴嘿嘿一笑,“是在狗吃屎突击队。”
大牛说罢,两人仰天哈哈大笑。
“既然是高公子,我们就得给点面子,不过我听说,高刚老头似乎下岗了,两年前因为酒后胡言,被军方撵跑了。”
“你意思树倒猢狲散?但我要提醒你,一棵大树倒了,根还是有的。”
“哦?”金叔听了秦璐言语,颇感意外惊奇,点头称赞,“有意思,有意思,不愧是老高的儿子。”
“既是老高的儿子,出现在这里就不奇怪了。”金叔搂过身旁那男人,说,“来,贤侄儿,为叔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牛顶天,牛叔,你来给他见礼。”
秦璐昂首侧头,口中轻嗤。
金叔见状,笑笑作罢。
“大牛啊,人家公子哥瞧不上你呢!”
大牛脸上的横肉动了动,皮笑肉不笑地走过来,捏正秦璐脸蛋,说:“好侄儿,想不到高刚那个莽夫能生出这么细皮嫩肉的儿子来,我怕是野的吧?要说我跟你爹那真是打出来的交情,二十年了,我们都快老了,也十几年没见面了,可是我心中始终放不下那份对他的情意。今日突然见老兄头上绿汪汪,我做兄弟的怎能袖手?可不该杀了那贱人的野种孽畜,替他出气?”
秦璐气得六窍生烟没有言语,那高刚虽跟他并非父子,可听此恶言也不免有气,因此恶狠狠地瞪着他。
大牛顿了顿,见了秦璐表情,似乎很受用,又笑嘻嘻道:“得,大伙儿岁数也不小了,你且替我问候你老爹——不知他可还头昏眼花、不识抬举?你告诉他,我祝他益寿延年,寿与龟齐。当然——说的就是王八。”
秦璐怒极反笑,道:“你倒会说。承龟叔惦记,老父尚能饭,一顿饭吃罢能打死十头牛!”
月听了在旁嗤嗤连笑,大牛瞥月一眼,脸上很下不来。
“你——你个王八儿子!”大牛怒气上冲,须发倒竖,冲过来对秦璐肚子就是一膝盖。
秦璐只感觉肺腑皆裂,天旋地转,疼得全身软绵绵,肉一般瘫到了地上,蜷着身子直“哎呦”。
月见了,仿佛肩、踝的伤一下子好了,立刻冲向大牛。大牛嘿嘿一乐,丢了手枪,和月过起拳脚。
因为有伤,只半炷香的功夫,月便不敌,漏了破绽,被大牛一脚踹在地下,倒在秦璐身边。
“是她?”大牛仔细瞧了月一会儿,惊疑不定地看向金叔,说。
金叔立刻摆手否定:“不对,她没那么蹩脚,当是另一个。”
“奶奶的——哎呦,疼死我,这丫头片子咬人!——我‘教训教训’她?”大牛捂着手喊完痛,笑嘻嘻、色眯眯地看了月一眼,又去征求金叔的意见。
“你脑子里长得都是屎?咱们有要事在身,办砸了你一人顶罪!”
金叔厉声说完,大牛立刻点头哈腰,沉着脸不再言语。
“带上他俩,咱们里面瞧瞧。”
大牛用枪抵着月的脑袋,吩咐两人老实走路,手却不老实地在月身上寻着便宜。月跛着脚走路,扭摆身子反抗,一面斗争一面埋怨秦璐:“都怪你那臭婆娘啊!”
秦璐回头瞪大牛一眼,又对月说道:“好好好,臭婆娘,我婆娘是臭豆腐,你满意了?”
月忽然欢喜,喜道:“你真不认识她?”
秦璐委屈:“我真不认识,向来独来独往,你要吃醋那‘臭婆娘’的名分,让给你好了。”
月瞬间噘嘴,嗔道:“你想得美。”
道路一直向下,越发阴森寒冷,行有一里,忽闻水声潺潺,转个角,只见嶙峋差互的怪石间,一条两人宽的石路笔直向下,下一四方平台,两侧有水黑寒,似乎深不可测。台前有阶,宽敞向上,上有一门,门有一匾,匾上金字大书:“天水堂”。而两侧水声更响,各有一瀑。
瀑带风至,台上寒风扑面。
阶上门户大开,可以望见里面烛光摇曳、光影荡漾,忽大忽小的影子如鬼似怪,而庭中植被杂驳,不知几万年无人打扫。
金叔大喜,两步跃上石阶,在门前石狮上重重一拍,喜道:“到了!”
只这一拍,石狮头上掉下片片头屑,而两狮对视,面色峥嵘,有嘲讽意。忽然哐当一声,大门关合如死,推之动摇不得。观两旁,非水流即石壁,再无他门可入。
未及无可奈何,门缝里忽然汩汩涌出团团白烟,呛人肺腑,逼人下泪,而恶臭刺鼻,叫人咳喘不断。
“毒……毒气!”
大牛惊慌地丢了枪,双手掩住口鼻。
金叔也掩了口鼻,正惊疑间,以为自己一掌闯下大祸,就听身后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分外入耳:“哼!死蛤蟆,动手动脚,害人不浅!”
金叔恶意陡起,向声音来处看去,只见秦璐一下将头埋进月的胸脯,死死按着她,将她压到了地上。
“这小子,比我还狠!”金叔心里暗暗嘀咕,说不出话,拔步向来路急奔。大牛紧随其后。
月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