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禁区,杜凤髓暗自琢磨。
仙山上空结有冰顶,正因为如此,才让这片古早神史遗落的神地,身在时空废墟依然幸存。
视线穿透冰顶,外面安静宁谧,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几条明亮的金线滑过,像极流星,杜凤髓的心神却是一颤。
他感到一种极端危险而可怕的气息。
危觉!
危觉是修者仙人遇有危及生命的大祸,都会自生的一种生命警示。
他在时空废墟……
照理说,天纪两记破茧屠神,仙山就算没有全部出世,也该出世大半,身在时空废墟的仙山到出口的路程,绝不会太远。
可是,别看时空废墟一片无害的模样,他要是敢破冰而出,时空废墟里的毁灭之力,分分钟钟能把他变成渣渣。
杜凤髓想到北落圣尊。
七大圣尊进仙山,他是驾前僮子,找到苏北跟着出山就是,还可以打听打听风绵的下落。
想到这里,杜凤髓迈着轻快的步子,从山川高空向下跑去。
下行的路线七拐八拐,在青山峡谷水流间好一番左顾右盼,终于在一百多里外,发现一座石桥。
石桥是座拱桥,连通二十多丈宽的大江两岸,桥下江水湍急。
石桥用的厚实的宝料,虽陈旧破损,但也古意盎然。
两边桥头还有四头不知什么名称的镇水凶兽,张牙舞爪,这么长时间过去依然威仪不灭。
杜凤髓朝桥上弹出几缕元气试探,只有镇兽的身上生出波动,但也只是呜呜两声,波动就在十几处残肢断嘴的破损处断开。
落到桥上,桥面坚实,只是太窄了,仅容一个成人通过,像杜凤髓这样的小身板走两个正好。
而在江南岸距离桥头不远的地方,有一段平缓的山坡,山坡下来长着几十棵参天古木,倚着山脚的几棵大树底下露出两个大开的石门,倒是一个落脚的好地方。
杜凤髓至今不过三岁多的模样,必须恢复九岁的样子,才能去找北落圣尊。
太小是他的弱点,在如此一座深山禁区里,尤其容不得一丝软弱。
“哗啦”
桥上游和桥下游突然响起剧烈水声。
杜凤髓魂识透过桥栏缝隙一扫,就见大江上下涌来两片迅疾的水头。水头来到桥边跳到半空,几十条儿臂粗的黄皮水蛇,混在白花花水头里朝他噬来。
杜凤髓忽地笑逐颜开。
他喜素喜静不假,可是再素再静,几十天不沾荤腥,也馋得很了。在溪谷无肉可吃也忍就忍了,这时送上门的肉食,真是再好不过。
今天就算来的是一群毒蛇,他也要打打牙祭!
杜凤髓向下一伏,叫声“啊呀”,身上草衣一松……远处只见两侧桥栏间的中间,腾地飞起一块三尺见方、编织得歪歪扭扭的草帘子。
草帘飞起,瞬间变大覆盖整座石桥,上面莆草交织所成的细密草眼,立马变成拳头大小的一排排网格!
扑下来的两道水头落到草帘上面,几十条水蛇扎进网格,再想动作,这些莆草编织的网格猛地一缩,偌大草帘登时缩小一半浮在桥上,几十条肥蛇挂在上面扑腾一会,就被勒的翻起白眼。
杜凤髓光着身子,毫不羞耻。
他晃着身子来到草帘下面,点点其中一个蛇脑袋:“本太子要是这么好吃,百妖早吃了,还轮得到你们?”
“嗤!”半死蛇头突然咬来。
杜凤髓翻手一捏,蛇脑袋碎掉,“这次就是放了你也活不成了。”
杜凤髓甩甩手,心下不解,之前出现的护体禁光怎地离开混沌井就不见了?奇怪。
找出另一张草帘往身上一裹,杜凤髓左手朝后一招,就带着这张挂满水蛇草帘,下去南岸往石屋去了。
两间石屋是掏山石而建,彼此为邻,门前植树,还有花圃菜园的痕迹,若干年前人去屋空,花草凋谢。
只有小树变做大树、巨树,最终无数巨大的树根,把石屋连同整个崖石都缠了起来,便是屋内,也盘着一层层树根……
杜凤髓木质上面斩了几下,痕迹不深,竟也算宝材。
小半个时辰,杜凤髓就有了两间干爽清静的住处,就着屋内的树根,锅碗瓢勺、床架烧柴也有了着落。
接下来当然就是收拾水货了。
几十条大蛇堆在一起,剥皮开肚,煮上一锅,还冻了一堆。
炖肉的功夫,杜凤髓又将屋外巨树垂落的须根编出两个吊床、秋千,房前屋顶按防御禁法栽了一些莆草,扬手一抖,石镯飞出柔长水练沉到莆草根下。
瞬间,沸腾水雾飞起,将两间石屋淹没其中。
做完这些,也该开饭了。
折两截树枝,捞出一块白嫩的蛇肉,吹吹热气,咬下一口……
香!
杜凤髓的这一顿吃的堪称神奇,明明不紧不慢,丝毫感觉不出速度,小半刻功夫竟然连锅底也刷过了一样。
咂咂嘴,意犹未尽。
“可惜,没盐……唉。”
还是个重口的。
杜凤髓算算日子,至少要在这里过一个月,才能恢复九岁。
日子开始变得平凡。
一天两顿饭以外,杜凤髓固定修炼两个时辰,其它时间不是跑到北岸采些灵药果实,就是沿着江边散步。
几十天的日子,杜凤髓有吃的就行。
可惜,附近几十里山兽稀少,远不如水产丰富。
而杜氏天生得水族亲近,再次长大,仍没改了杜凤髓这一特质。
因此,只要杜凤髓靠近水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