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作战是偷袭,追求速度。船队出了江夏地界,早已惊动了潜伏在江岸上的孙策军探子。黄射见行踪暴露,船队又已进入湖口,失去了江水推力,船只开始变得快慢不一,于是下令将船队一分为二,黄射自率艨艟、走舸、突冒及先登等快船直取鄱阳,留下两艘斗舰及其余大翼、中翼、小翼、乌篷等速度稍慢的战船在后接应,同时放出赤马轻舟在船队四周哨探。
鄱阳县距离湖口不过数十里,不到一个时辰鄱阳县城那低矮的城墙就已进入了黄射的眼帘。不过黄射却无心欣赏这古老的城墙,此时他的全副心神都被城外码头旁边的船坞吸引了。确切地说,是被船坞中那两艘正在建造中的巨大战船给吸引了。
那两艘船有近60米长,15米宽,共有5层,从船底到第一层的船舷有近5米高,粗略计算下来,排水量达到了4500吨!!在这个时代完全可称得上是巨无霸了。当然,考虑到船的稳定性和适航性以及船本身的自重,不可能达到极限的满载状态,但即便只有3000吨那也很惊人了。
就黄射观察,这两艘楼船都才刚刚开始建造第二层,上面三层目前只有一个框架,想来离正式建成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看到这里,黄射大手一挥,下令船队吹响号角,擂动战鼓,向着船坞猛冲过去。
船坞内的守军远远望见一只大型船队到来,原以为是自家正在进行训练的水军,因此并无防备,直到黄射命水军开始冲锋,这才察觉不妙,慌忙驾驶十几艘小船出来想要拦住江夏军,同时,鄱阳城中也慌忙冲出了数百步兵,往船坞方向增援。
黄射初临战阵,脑袋一片空白,只知道连声大呼:“冲啊,冲啊!”幸好身旁的黄虎虽然不算什么名将,但也经验丰富,努力约束船队,结成以三艘艨艟在前,其余走舸跟随护卫的锋矢阵型,整个船队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冲孙策军船坞。
那从船坞中冲出来的十几艘小船如螳臂当车一般,被高大迅猛的艨艟船撞得七零八落,当场翻沉了一半,剩下的也被护卫在艨艟身侧的走舸包围,一阵箭雨下去,顿时全军覆没。
三艘艨艟船就像史前怪兽一般闯入船坞,一字排开,横在码头上,每艘船上有一百弓弩手,箭如飞蝗一般向岸上守军射去。岸上守军本就不多,加上鄱阳城中增援的也才五六百人。被密集的箭雨压制的抬不起头来,只能慌忙后退,乱成一团。
黄射看得紧张不已,浑身宛如一张绷紧了的弦,口中只一叠声地叫:“冲、冲、冲。”
直到许多年之后,回想起第一次上战场的情景,黄射仍然忍不住脸红,心中臊得慌。
幸好这个时候的江夏水军还算精锐,平日里训练有素,能够很好地贯彻指令。听到黄射喊“冲”,士兵们自发地在基层军官的带领下,登上先登船,开始抢滩登陆,同时,艨艟船也先后靠上码头,船上的士兵一队队地下船整队,向着船坞内部攻去。
半个时辰之后,战事基本结束,士兵回报,船坞中的守军已基本被肃清,鄱阳守将只带着数十人逃回了鄱阳城。黄射命令三百水军在鄱阳城外列阵,防止城中再有不怕死的出城骚扰,随后下令将所有船工带到码头上集合。
不多时,数千船工结集完毕,刚刚经历人生首战的黄射此时也稍微冷静了下来,走上前去向船工们询问船坞情况。
一个老船工颤颤巍巍地对黄射答道:“此处船坞共有工匠五千人,从去年八月开始造船,至今已有近六个月了。共造出大翼3艘,中翼5艘,小翼9艘,走舸7艘,已全部交付江东水师。此外,还有两艘楼船、三艘斗舰、五艘大翼及十数艘走舸、中翼、小翼等船只正在建造之中,进度不一。”
黄射又问鄱阳城中守将是谁,那老船工不敢隐瞒,答道:“鄱阳守将名叫孙辅,听说是丹阳都尉孙贲的亲弟弟,讨逆将军孙策的族弟,因此年不过二十就被任命为鄱阳长,负责在此督造战船。”
黄射砸了砸嘴巴,暗道:孙辅?没听说过!看来是个战五渣。于是黄射不再关心鄱阳城中情况,转而指着那两艘还没建成的大楼船问道:“这两艘船现在能下水么?”
那老船工闻言,慌忙答道:“新船建成,需要晾晒三月,待胶漆干透,才能下水,不然用不了多久就会损坏。何况这两艘船还没建造完成,漆装全无,岂能下水?”
黄射闻言,揉了揉下巴,惋惜地道:“如此,只能烧了。”
那老船工闻言,一张脸皱成了个苦瓜皮,但看着四周杀气腾腾的江夏兵,又不敢造次,迟疑了半晌,哀嚎道:“将军不可烧船啊,我大汉水师已有数十年未造楼船,有经验的老船工已经不多了。这两艘船可是我们数千船工的心血啊,我们这些老人们就指着这个机会将手艺手把手地传给儿孙们,若是就这么烧了,老汉死也不能瞑目啊!”
见老船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的伤心,黄射也于心不忍,无奈地道:“老人家,我也是没办法。这船又不能开走,我总不能将它留给孙策,让江东军以后用它来打我吧。”
那老船工眨巴了一下眼睛,道:“将军若是允许我们将这两艘船建造完毕,老汉就想办法让船现在下水,并发动船工们帮将军把船划走。”
黄射惊讶地道:“你不是说船没建造完毕,不能下水么?”
老船工老脸一红,局促地道:“这两艘船现在下水不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