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尔斯很感谢露露娜卡的体贴,让他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现在对他来说,比起对他人叙说自己的经历,让自己恢复几分力气这件事要更为重要。
露露娜卡掏出了一些干粮递给图尔斯。那是几块干肉和谷物糅杂而成的饼干,小小的一块形成方形,看起来就像一块小木头。“来,吃点东西吧,图尔斯先生。”
图尔斯用右手结果露露娜卡递过来的干粮。这种为了长期储存而被制造出来的干粮只是拿在手里都能感觉到它的坚硬,但是口感并不能代表它的一切价值。这小小的一块东西浓缩了大量的能量,而且还有肉类,这对图尔斯这样的成年男子来说,特别是他这样的士兵来说,是非常方便的食物。而图尔斯,也早就已经习惯了,这饼干的坚硬口感。“谢谢你,露露娜卡。不过如果有点水的话,那就更好了。”
“水那当然有的,不然让你干吃这行军饼干,那就太过分了。如果让你成为被噎死的人,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露露娜卡说道。她站了起来,从篝火边上拿起一个厚实的木碗,揭开了篝火上的小铁锅。那木碗浑圆,碗壁和底部都很厚,表面被磨得光滑,但留有了一些粗糙的毛边,好让这个木碗不至于太过容易手滑落地。出门在外,实用总比外观要重要得多的,尤其是这种吃饭用的东西。
那小铁锅揭开后,一股香味传了出来。那不是煮物的味道,没有盐味,没有肉味,只有一股清香,闻起来更像是某些植物被煮软了散发出来的味道。
“我们这里的晚饭时间早就结束了,所以没法给你准备一碗热又浓的汤。”露露娜卡从小铁锅往木碗里盛东西,那是微绿色的液体,在高高悬挂着的勺子中落下,落到木碗中,那液体经过空气,形成了一条淡绿的小瀑布。“不过喝一些这个来佐餐,大概不比浓汤差吧?”
露露娜卡将木碗盛满后,拿到了图尔斯的面前。图尔斯本打算用左手接过木碗,但是想了想,把饼干换到了左手,用右手接过了碗。把木碗接过来后,他确定自己这么做是个明智之举:这有点沉重的木碗,可不是现在他的左手能承受得住了。现在他那无力的左手只能做一些简单的摆动动作,稍微重一点的东西都无法抓住。如果刚才直接用左手接碗,现在大概已经出丑了。
图尔斯看向碗中的东西。碗中的液体就像是凝固在了木碗中一样,从出锅的微绿色变成了碧绿色。这个颜色并没有让图尔斯皱眉,那股就在鼻子前的清香和这没有什么浑浊和杂质的碧绿液体,并没有引起他的反感。
“这是什么?”虽然对露露娜卡递给他的东西并不厌恶,但是图尔斯谨慎起见,还是问了一句。
“一些果子和叶片。”露露娜卡回道,“还有一些祖传的秘制配方——这个我就不能透露了。不过这并不是什么无法入口的毒药,不如说味道还挺不错的。”
大概是为了让图尔斯放心,露露娜卡接着说明自己用了哪些东西调制出这样和药剂差不多的碧绿色液体。图尔斯听在耳里,那都是他也有所了解的东西,而且并不是什么稀罕物,在这森林附近可能就随处都有。至于露露娜卡没说的,那个关于秘制配方的内容,他也很识趣没有去追问。既然是祖传的秘制配方,那么当然不能轻易说给外人听了。
“请放心享用吧,我一个女孩子,也做不来什么歹毒的事情,对不对?”露露娜卡笑道,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看着图尔斯,没有任何闪避的意思,似是在证明自己的安全无害,“而且,如果图尔斯先生你不放心的话,也就不会靠近我了吧?”
这个叫露露娜卡的女孩始终带着笑容,她的言行举止也很让人感到很贴心,要说唯一异常的地方的话,大概就是这个女孩太容易套近乎了,对图尔斯这个陌生人也非常友善,并无半点紧张。和露露娜卡相比,那边坐在一起的四人,才有着更像是遇见陌生人的旅人该有的态度。对图尔斯来说,在这样兵荒马乱的时代,旅人带着谨慎和戒备,才能让自己的旅途变得安全一些,虽然仅仅是一些而已。
露露娜卡的话带着一些图尔斯也无法搞明白的说服力,让图尔斯将木碗凑到了自己嘴边。或许,并不是因为露露娜卡的话有着非常充足的说服力,而是因为他并不担心自己是否进了一个圈套,落到了不怀好意的人手中。他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只求能离开这里,远离战场,往南方走,回到君王堡。只要能回到君王堡,他身上的一切都可以舍弃,只要不是夺走他的性命。
至少图尔斯相信,露露娜卡一个女孩家,总不会有杀人害命的歹毒意图吧。虽然这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图尔斯喝了一口那碧绿色的液体,有点烫,但是没有烫伤人的那种程度。味道微甜,有点粘稠,就像是在喝一碗青豆子煮烂后的汤羹,但是满是涩味的青豆子可没有这样的味道和口感,要让图尔斯在一碗青豆子汤和这碗奇怪的液体中选一个的话,那么图尔斯会毫不犹豫地选这个露露娜卡调制出来的奇怪液体,哪怕这是毒药也没所谓了。
碧绿色的液体入喉后,明明是温热的,但是却让图尔斯觉得清凉感传遍的全身,让他精神一振,力气似乎也恢复了不少。图尔斯本只是打算稍微尝一点的,但是这一口下去,直接就把半碗给喝掉了。喝了一口这奇妙的汤,图尔斯将一块饼干塞进了嘴巴里。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