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这一觉,睡得可真是美滋滋啊。”
第二天一早,李修元伸着懒腰从禅房中走出来。
迎着和煦的朝阳,他施展了几下拳脚,便开始在庵堂外的空旷石地上打着一套软绵绵的老年太极,全当修身养性而已。
在庵堂的院落另一边,通臂白猿苦哈哈的从悬崖上爬来爬去,每一个来回都带着一箱东西。
昨天一晚上通臂白猿已经将呼猿洞中窖藏多年的几十坛猴儿酒给搬了过来,地面上还随意摆着一堆珍奇灵果。
通臂白猿摆放东西一向都很随意,从它在青石岩穴中藏的财物和经书就能看出来,只是,此时它正怀抱着一个黑乎乎的古旧宝箱神色有些踟蹰。
它有心在止念庵找一隐密之处挖个坑将宝箱掩藏起来,又怕被这狡猾的贼和尚给翻找出来,还不如就把这宝箱贴身看管着。
通臂白猿也搬完了东西,李修元也打完了太极。
看着通臂白猿怀里抱着的古旧宝箱,李修元眼中顿时来了兴趣,他贱兮兮的凑过来,却遭到了通臂白猿的严厉喝止:“贼和尚,猴儿酒你可以随便喝,地上这些灵果你也可以多吃,只是你千万别打我这宝箱的主意,你要是敢偷我的宝贝,我可是会跟你拼命的。”
猴儿酒只是用这些山间灵果所酿,并不算珍奇,果子吃完了或者猴儿酒喝完了,它还可以上山去采摘酿造,而那口宝箱里藏着的,可是它安身立命的东西。
“不看就不看呗,真是够小气的。”李修元撇撇嘴回道。
说着,他上前捞起一小坛猴儿酒,又将一枚拳头大小的赤红灵果在僧袍衣袖上擦了一擦,也不管擦没擦干净,就直接往口中送去。
吃一口灵果就着一口猴儿酒,李修元享受的不亦乐乎。
灵果汁液清甜,沁香四溢,猴儿酒醇厚甘冽,滋味绵长,碧绿酒液与赤红灵果刚一入体,一丝丝灵气便在他丹田中搅动风云。
“猴儿酒虽然能够帮助修士炼体,不过我这一口下去,效果就这么显著,可见我这身体实在是有些孱弱,确实需要好好打磨了。”
灵气涌起之后,李修元连忙运功导引。
不到片刻,响声震震,一股恶臭之气自后门放出,汗湿衣背,李修元的身上也布满了一层黑色的杂质。
通臂白猿一脸嫌弃的仓皇掩鼻向一旁逃去,李修元则是尴尬一笑,立刻跑去后院清洗。
洗去了一身的浮尘杂垢,李修元顿觉神清气爽,身体都轻盈了几分。
看着通臂白猿在他昨夜安睡的僧床上收拢慧理禅师的佛经,李修元心中一动,对白猿说道:“其实,这些佛门功法猿兄并不是不可以修炼,我脑海中倒是有一套传自九天的妖修功法,只是它戾气太重,正需要佛门功法来中和。反正,我留着这功法也没用,倒是可以把这功法传给猿兄。
“传自九天的功法?你知道九天之上是什么所在吗?”通臂白猿嗤笑一声,眼中显露出一种追忆之思。
“呵呵,九天之上我自然不知道,难道猿兄你去过?”
李修元并不在意白猿的轻慢态度,降龙罗汉残存的记忆里确实有一本完整的妖修功法,来历和品相皆是不凡。
他取出纸笔,将这本功法默写下来,直接送给了通臂白猿。
“《如意宝册》。”通臂白猿起先并不太重视,只是越翻看下去越是心惊,待看完全书,它才深深的看了李修元一眼:“贼和尚,能拿出这种东西,看来你也是来历不凡啊。不过也对,慧远那老秃驴从来都不管人间事,却独独对你另眼相看,还收为嫡传弟子,你的跟脚自然不会简单。”
通臂白猿说着,突然打开自己的古旧宝箱,从中取出了一张兽皮经卷:“贼和尚,我也不占你的便宜,我这门功法虽然比不上你给我的宝册,但也是我前世所修的最厉害的功法了。我不问道友的来历,也请道友不要打探我的过往。”
“《猿公击剑图》。”李修元将这兽皮经卷拿到手中翻看,心中也是一惊:这经书所载的竟也不是人间的功法。
把经卷揣进僧袍里,李修元又从禅院中提来两壶酒:“唉,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但凡是转世重修之人,必是有不得已之苦衷,或是局势使然,或是功法使然。总之那是一段伤心的往事,不提也罢。只是往事已矣,前路茫茫,仙路坎坷,还需结伴同行。猿兄这般英武非凡,贫僧也十分敬佩,贫僧虽然不才,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贫道想在修仙路上与猿兄守望相助,不如我们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啊?”通臂白猿一脸愕然,前面李修元所说的半文不白的话语,它全没听懂,只有最后的结拜之意,它听得真切。
想了想,也没什么坏处,通臂白猿点头说了一个亦可。
李修元一脸欢喜的搬来供桌香烛,当场就与白猿结拜起来。
“不知猿兄如今年岁?”李修元举起酒坛问道。
白猿如实回道:“三十三。”
“巧了,贫僧今年刚好虚度了三十四载光阴,我当为兄长。”李修元一点也不害臊的说道。
噗,通臂白猿刚喝下的猴儿酒喷了出来,忍不住呛的一阵咳嗽:“你这贼和尚太不要脸了,你这般长相像三十四岁的人吗?
李修元看着白猿大笑道:“猿兄也不像一只活了三十三岁的猿啊。”
通臂白猿心中郁闷,它变成现在这般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