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大跪倒在地,全身发抖,等着差役们的发落。差役们见他如此的老实,心里都挺纳闷儿的,这种人也能当刺客?两名差役上前,将杜老大绑了起来。
里正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叫道:“差爷,小人是河头村的里正,奉了县令大人的命令,负责看管这人。这人是窦贼余孽,一心想要造反,小人见他今天进城,没有向小人报备,便知他要行刺刺史大人,这才跟来的!”
差役们一起愣住,一个差役问道:“窦贼,那是谁?府里没有发通缉窦姓大盗的公告啊!”窦建德的事情太久远了,快三十年前的事情了,谁能记得啊?这些差役连超过三十岁的都没几个,别说记得,连知道他们都不知道!
就算是每任刺史依旧照着第一任刺史的文书办事,可也没有哪个刺史会亲自下令的,而县令顶多是不撤回命令罢了,谁有闲心去管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也就这个里正超级负责罢了!
其实里正也不是什么负责的人,他只是因为杜老大进城不去和自己打招呼,自尊心受损,一个狗屎都不如的人,竟然敢小瞧自己,这种事情岂能容忍,再加上他“查明”杜老大要“投毒”,这种立功的事情,他当然来劲儿了!
里正郑重地道:“窦贼便是著名的大反贼,窦建德!”
“窦建德,那是谁?”差役们莫名其妙。
这年代又没互联网,又没普及历史知识的教科书,士子们有可能知道窦建德的往事,可差役们能会写自己名字就不错了,他们上哪知道窦建德去啊,未免对他们的文化水平,要求太高了吧!
里正大吃一惊,道:“啊,差爷们竟不知窦建德是谁?三十年前,他可是个大反贼啊!”
“三十年前……”一个差役下了台阶,扬手就想抽这里正。
差役们心中都想:“这人是不是有病啊,三十年前的反贼,现在还提个屁呀!”
三十年前,反贼遍地都是,而差役们的父辈就有当初造反的,在那大乱的年代,没有谁能置身事外的。现在这个脑袋被驴踢了的家伙,跑来大吵大闹,干什么,想翻大家的老底不成?
门口出了这等大事,差役们几乎被气疯,越怕有事儿,就越来事儿!一个能管点事儿的差役叫道:“把他给我抓起来,严加审问,他跑到衙门口来撒野,到底想干什么?”
差役们冲下台阶,将里正按翻,五花大绑起来!
里正大惊,叫道:“喂,我说差爷,你们抓错人了,怎么反到把我抓起来了?我可也是朝廷任命的官吏!”
差役气道:“混帐东西,一个里正罢了,还敢说是朝廷命官,你找抽呢吧你!”
就在这里,狄仁杰从里面出来,他见府门口乱成一团,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抓人了?哎呀,杜老乡,你来啦,怎么被人绑起来了?”
陪在他身边的差役头儿冷汗刷地就冒出来了,怎么自己刚离开一会儿,就出了这等大事,刺史府门口出事不要紧,会引发围观的啊,小事儿也得变大事儿!
刺史府门口这一抓人,早有老百姓围过来看热闹了。刺史府门口都好多年没出过啥事了,刺史老爷啥事不管,不管你是告状的,还是干嘛的,反正麻烦事前任季刺史统统不理,美其名曰无为而治,这回百姓一看有热闹了,反正看热闹又不犯法,那就过来看呗。
只片刻的功夫,府外的空地上就围了上百的百姓,大家远远站着,看差役们乱成一团。
差役们一听狄仁杰的话,立刻就知道杜老大没有说谎,他一定是认识狄大人的,他没有说谎,那么就是这个里正说谎了,想要制造混乱,说不定是有所图而来,他才是真正的刺客!
立即有差役上前,给杜老大扶了起来,给他松绑,赔礼道歉。而那边本来要打里正的差役,刚才没来得及下手,现在见县太爷在此,立时劲头十足,噼啪就给了里正两个大耳刮子,喝道:“你这刺客,光天化日的就敢来行刺,你不怕王法么?”
里正大急,叫道:“冤枉,冤枉啊!”
他一喊冤枉,看热闹的老百姓都笑了,在这里喊冤枉,和没喊一样……不,应该说比喊了还要糟糕。你不喊,有可能没事,一喊冤枉,那就可能有事了。青天白日的,给官老爷找麻烦,非得关你个十天半个月的,给你败败火不可!
百姓们慢慢向府门口靠近,而且人越围越多,足足过来三百来人,庆州城不大,能围过来这么多的闲人,已经是很了不得的热闹了!
狄仁杰问道:“怎么了这是,到底怎么回事啊?快快说清楚,不要再大呼小叫的了!”
差役头儿问道:“狄大人,要不要进去审问,如果在这里问的话,看热闹的人太多了。”
狄仁杰嗯了声,就想命人将杜老大和里正一起带进刺史府,有啥话进去再说,免得被人看笑话,刺史府门口闹出这种热闹来,好说不好听!
没等他们进去,王平安从里面出来了,后面还跟着邱亭轩。王平安看到杜老大,笑道:“杜老乡,你来啦,给杜大嫂抓好药了吗?”
差役们一看王平安的表情,人人心叫糟糕,刚才真的是抓错了,这个姓杜的应该和刺史大人关系很好,要不然刺史大人岂能这么好颜色?
狄仁杰忙上前,把刚才的事说了,他也不太清楚,所以说不明白,只说最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