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莲雾看着木头一样傻站着的邱亭轩,心中暗道:“以前我曾随义父见过他,那时只感觉咸同邱公子潇洒倜傥,却又心机深重,这般又有外貌,又有城府的人,以后必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可现在看他的样子,实不如我家少爷远矣!”
她道:“我家少爷说了,邱公子必会回来,如果不回来那便是畜生!”
成济生心中好笑:“幸亏你回来了,要不然就成了畜生!”
邱亭轩回过神来,眉毛立起,喝道:“此话怎讲?”
柯莲雾道:“邱公子学业沉重,却突然来访,又有成先生相陪,而你自己又没病,那么来我王家,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你家里人有了病,而且有病之人必是你至亲至爱之人。有成先生相陪,说明徐州城里已无人能治得了你亲人之病,这才求到我家。如果你负气走人,不再回来,便证明你根本不在乎亲人的病痛,那不是畜生,又是什么?”
邱亭轩再次陷入木鸡状态,自己可没说父亲有病啊,那小小少年竟能推断得出,这人聪明不在我之下啊!
成济生听少女满嘴畜生长,畜生短的,却骂得邱亭轩半点儿脾气没有,又感到有些好笑,不过这次他倒是忍住了,连胡子都没摸!
柯莲雾心中叹气,心里有些沮丧,又有些欢喜,不过欢喜却多于沮丧。
做为唐时女子来讲,哈米提一直刻意培养她,所以她的见识在这年代也算不差,她以前见过最有光明前途的就是邱亭轩,小小心中也一直以他为样板,认为青年才俊就是这个样子的,今天突然发现以前的偶像一脸的木鸡,光辉形象顷刻间崩溃,难免有些沮丧,以前咋就那么看他顺眼呢!
欢喜的是,现如今跟的少爷王平安,不管是从本事,还是从想法儿上,都远远超过邱亭轩,王平安才是她今后的靠山,有了这么前途更加光明的靠山,她当然会欢喜了!
柯莲雾心中明白,她认得邱亭轩,可人家却不一定记得她,不过没关系,相信从今天之后,这位咸同公子爷必会知道她是谁了!
少女又道:“既然是代亲人来求医,可邱公子一进我家,不但不是急得满头大汗的急着说病,却先要考较一下我家少爷,所以少爷说,你家亲人一定得的不是急症,估计是常见病,只是在用药上有点差错,所以你想先考考我家少爷的学识,以免再开错药,要不然你不会如此!”
邱亭轩脸上木鸡状依然,心中却想:“姓王的小子了得啊,事情的经过仿佛亲眼所见一般,看来他比我要聪明那么一点……嗯,应是在某些方面,比我聪明上一点点!”
成济生终于忍不住,抬手摸起胡子来,平安小友了得啊,看来不仅是医术上了得,对于事物的推理上也不简单,有这手段,就算以后当不了医生,去当推官,也是不错的!
柯莲雾又道:“既然不着急,那么我家少爷说……说……”却不往下说。
成济生看了眼邱亭轩,替他问道:“你家少爷说什么?”
柯莲雾微微一笑,道:“说他要睡个小觉,休息一下。”
脸上的木鸡扑棱棱飞走,邱亭轩叫道:“他要去干什么?去睡觉?”
“是啊,要不去睡上一觉,养足精神,待会儿怎么让邱公子考较呢?你的问题,我家少爷答上来,要听你的甜言蜜语,要出诊,挺累;如果答不上来,就要听你的耻笑,说不定会气得他晚上睡不着,那你说他能不提前睡一觉吗?”柯莲雾一本正经地说完,莲步轻移,转身走了!
扑棱棱,木鸡又飞回来了,扑到邱亭轩的脸上!他结结巴巴地道:“她她,她说的什么意思?”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大叫:“他看穿了我的意图,还在瞬间想出了应对之法,难不成他不止比我聪明一点点,而是……”
成济生心想:“什么意思?还能有什么意思,就是你的意思,人家都知道到底是啥意思了,你还好意思问!你说你玩傲慢吧,人家笑mī_mī的,利用你的傲慢,让院里院外的人全发了笔小财,你说你再玩手段吧,想给人家下圈套,结果人家手一挥,绳子反倒是套到你自己脖子上了!你还是敢紧服软儿得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他叹了口气,道:“这样吧,我去后院,求求王老爷,让他劝一下平安,尽快出诊,进城去给老山主看病!”
邱亭轩哦了声,道:“那,那有劳成先生了!”他信心大受打击,平常总觉得自己比别人强,总瞧不起别人,可今天突然发现有个人比他还强,而且这个人似乎也不大瞧得起他,所以他的信心有崩溃的前兆,脑子里乱哄哄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成济生去了后院,找到王有财和杨氏,将事情一说,是去给邱问普看病的,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人物,给他治好病,好处多多,还是让平安小友赶紧启程吧!
王有财倒是很好说话,立即答应,又请成济生回前院陪伴邱公子,成济生只好回去。
前院发生这些事,王有财岂有不知之理,柯莲雾在前院说话,丁丹若便跑到他们这里讲述了这件事。
杨氏道:“上次不是说这个山主啥的……唉,怎么叫这么个名,手里有贡举的名额吗,姓哈的还要去求他帮忙,现在人家反倒先求上门来了,平安为啥还要去睡觉?”
王有财笑道:“山主应该是开山立派的意思吧,我也不太明白!不过咱们儿子这招好啊,这叫欲擒故纵,让他们明白明白,不光是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