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安也起身,并没有梳洗,过些日子没有条件打理容貌,他已然有些蓬头垢面的模样了,但人却日见精神。而且也渐渐有了上位者的威严,和在长安时大不相同了。
两个小丫头简单弄了点吃的,给王平安送来,这些日子,丁丹若和柯莲雾也憔悴不少,都是好多天没有洗澡了,而且身上穿着突厥皮衣,几乎和突厥少女差不多了。
王平安看着她俩,道:“这段日叩导了。等到了封地就好切就都安生脚※
两个小丫头却都说不辛苦,反倒说少爷这些日子才真辛苦呢。王平安没把她俩安慰成,她俩倒把王平安好一通安慰。
收拾好行李,再次上路,这段路就比较难走了,不是太平坦,大队人马行进,就算是再怎么赶。他们也没在天黑之前赶到,月上枝头之时,才来到葫芦河边。
葫芦河便是现代的疏勒河,千年历史,卓有改道,所以地理位置和现代不同。玄婪法师西行时,曾到过这条河,言此河下广上狭,洞波甚急,深不可渡。深不可渡之后,他却又斩木为桥,布草填沙,驱马而过,所以说,有时候书上的东西,真是不太可信的,前后矛盾!
王平安带队到了河边,见河水早就结冻,而河的对岸黑影幢幢,似乎有无数的烽火台,另有长长的边墙,但边墙低矮,想必这里的守卫并不在意守卫城墙,而是擅长野战,是富有攻击力的军队!
苏定方催马到了跟前,道:“侯爷,是在河的这边扎营,还是过河扎营?”
王平安看向对岸无数的烽火台,问道:“今晚能过了这道边墙么?我想到墙那边过夜。”
苏定方摇头道:“怕是不易。咱们这么多人呢,要过这道边墙得走城门。那再快也得半天时间。现在天已经黑了。”
王平安道:“也是,就算过去也得后半夜了,乱糟糟的不好,而且再扎营的话,没等扎好,天就亮了。”
他从马上下来,道:“就在这里安营吧,就别过河了。”
苏定方传令下去,突厥人便依着河边。安营扎寨。苏定方又派人过去,通知边墙上的守兵,让他们的将军过来见王平安。
不多时,边墙守将过来了,是一名校尉,管着周围十来个烽火台。这校尉给王平安行礼,称他自己为临河十二烽的军官。
王平安见这人三十来岁的年纪,皮肤粗糙,手大脚大,很是强壮,但一脸的愁苦,象是谁欠他一大笔钱似的。
因为明天要从这人的关口过去,王平安怕这临河校尉拖拉,耽误了自己的事,命人给了这临河校尉一袋金瓜子。
本以为这临河校尉拿了金瓜子,脸上的表情能好看一些,哪知道不拿还好。金瓜子一落袋,这临河校尉脸上的表情更苦了,比欠钱苦多了,很有些如丧考批的感觉。
众人陪着王平安,来到河边,看着冰封的河面。
王平安道:“这位将军,难不成你有什么心事,为何满脸的忧愁?”
临河校尉忙道:“王侯爷误会了,末将天生就是这个样子,并非是心里有什么忧愁。王侯爷你一来,末将心里高兴着呢,您一赏钱。末将不就更高兴了嘛,末将越高兴,脸上的模样就越,”这样!”说着,他指着自己的脸,仍旧是愁苦不堪。
王平安哦了声,原来是天生就长成这个样子的。他指着河面,道:“这河都冻实诚了,我的人有十来万,过河应该是没危险的,这点你能确定吗?”
临河校尉呃了声,摇头道:“末将没法确定这件事。王侯爷明鉴,您看这河冻得实诚,其实下面还有水呢。我们在此守卫,有时想吃鱼,便会破冰打鱼,有时一网下去,能捞上来好几十斤呢!”
他又指着葫芦河一处较窄的地方,道:“前几年有大军路过。记得是两万铁甲骑兵,就从那里过的河,走到半路时,冰面塌了,掉下去好几百士兵,死了八个,这事末将记得很清楚!”
王平安沉默半晌,回过头冲苏定方他们道:“幸亏没晚上过河,要是冰面真的塌了,想救人都不容易。”
苏定方笑道:“不会的。侯爷多虑了。骑兵过河,和咱们这些人过河不一样,战马轰轰的踩在冰面上,想不塌都难。可咱们这些人,拖拖拉拉的,人虽然多,但力道却只要别一起上冰,应该是问题不大。”
秋仁杰却道:小心为上,咱们的人老的老小的真要掉进冰水里,就算救上来,怕也活下去了!”
王平安嗯了一声,也道:小心为上!”他拍了拍临河校尉的肩膀,温言道:“明天我们要过这道边墙,到时还得劳你照顾一下多帮帮忙,我们走的路太远了,拖拉不起。对了,你手下有多少兵丁?”
临河校尉道:“一个峰火台十一个人。末将管着十二个,我那里因有城门。所以人多些,三十一个。”
王平安点头道:“守卫边关,辛苦你们了。来人啊,取二百贯来,送到城门那里,算是我送给弟兄们的一点酒钱,天冷了喝点酒,让弟兄们暖暖身子。就劳你代为分派。”最后一句是冲临河校尉说的。
临河校尉大喜,这位王侯爷出手可真够大方的,赏了金瓜子不算,还有现钱赏。他连声道谢。王平安的侍卫提了二百贯,由临河校尉领着,抬进了烽火台。
临河校尉和手下士兵,看着满满一筐的,金灿灿的铜钱,嘴都笑合不拢了。临河校尉把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