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面子,还是面子,一个男人,爷们儿的面子!
让绝望的闫良坐在了朔远控股公司的外面,却始终抹不开这张面皮,去找找肯定在公司里的温朔——早在温朔还只是一个苦哈哈,贫寒出身入京城的学生时,闫良就认识了他,还是他的教官,出于人的本性,能够和一位早就认识,已然名动京城的青年企业家、十大杰出青年,距离如此之近,哪怕不去求他什么,不去低眉顺眼腆着脸和他交际奢望着得到点儿什么好处,只是和一群靠着出苦力挣钱的兄弟们吹牛皮认识温朔……闫良还是会在这方面多留一份心,远远地看到过温朔出入朔远控股公司,远远地看到过,温朔的座驾是一辆哪怕他已经是一位比许多民工挣钱更多的小包工头,已经是老家十里八乡有点儿名气的能人,也不敢去奢望着这辈子能开上一辆的路虎揽胜。
已经临近年关。
但今天,那辆黑色的豪车,停在公司的门外,闫良就知道,温朔一定在公司里面。
他抱着一点点的期许和希望,坐在了公司外面。
但他却纠结着,挣扎着,不肯进去。
丢不起那人啊!
几年未见,他还认得我,记得我是谁吗?他,是否还乐意,是否能够屈尊,和我说几句话?
即便是说几句话,他是否真的就肯,帮我一个忙?
即便是他肯,能否帮得上忙?
京城这么大……
一个行业与一个行业之间,又是天壤之别,谁认识谁啊?
所以哪怕是被温朔请进了公司,被问及了难处,闫良也只是苦笑着讲了讲自己遇到的难处,却并未坦露心声,也没有向温朔请求帮助——或许这种自尊略显虚荣,还很幼稚。
但,男人,不就是这样吗?
只是闫良不了解温朔,当他讲述了这些事情之后,他心里的想法、希冀,就已然被最擅忖度人心的温朔,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温朔内心暗暗苦笑,这种事遇到了……
肯定是要帮一把的,问题是,该怎么帮?
他平日里就连公司的管理运营,都想着做一个甩手掌柜,日常生活中与不相干的外界几乎没什么交际,全然不比当初在东云时那般,处处是朋友,摇旗就来人的状态。
此一时彼一时啊。
温朔叹了口气,看着闫良愁苦的模样,给他沏上一杯热茶,再递上一支烟让他续着,然后宽慰道:“良哥,你先别着急,不就三十多万块钱嘛,我先打电话找人问问,帮不上手,你就先从我这儿拿。”
“啊?”闫良赶紧站起身来,摇头摆手道:“不行不行,咱俩……我怎么能拿你的钱,不不,我,我先走了。”
倘若闫良真就支支吾吾,为难地坐在那里蹭着……
以温朔相对凉薄又直接的心性,尽量打电话找人帮忙肯定还会做,但钱,还真就不会借了!
说得直白些,关系还没到那个地步。
可闫良这般毫不做作,又直接干脆的作态,却是让最擅识人的温朔,坚定了一股子信念,哪怕真是由自己先借给闫良钱,也要让他度过这次的难关,绝不能让他踏上绝路。
因为这样的人,可信,值得深交!
待闫良没有丝毫犹豫地强撑着他那男人的脸面,快步走到屋门口时,稍稍顿了下步子,背对着温朔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终究是,如自己所担忧的那般,也是理所当然……
温朔,凭什么帮我?
我,又有什么资格,和交情,能让温朔帮忙?
他拉开门,迈步而出,却被温朔唤住:“哥,你倒是等我打几个电话啊……”
闫良被肩头的重担压着,只能停下来,扭头一脸尴尬和苦涩地说道:“温总,温董事长,那个……我,先说清楚,我不能借你的钱,也没资格借你的钱,你能帮我打几个电话,我已经很知足了,甭管最后能不能帮到,你的心意已经足够了。”
坐在沙发上的温朔没有起身,摆摆手示意闫良进来坐下说,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也没多露出什么热情的神色,只是起身走到办公桌后面,拿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是张坚的手机号。
那边很快接通:
“董事长。”
“蝎子,公司旁边,唔,就是颐园小区东侧的那个在建的小区,有没有认识的人?”温朔直接问道。
“是盛发地产芳苑小区吧?郭盛华的盘子。”
“郭盛华?”温朔忍不住露出了松快的笑容,但转念一想,这事儿似乎和郭盛华也牵涉不到什么关系,没必要因为这种事再去找郭盛华,本来嘛,自己就不想和郭盛华这种人有太多的交际,问道:“我是想知道,这些楼盘的建筑承包商是哪家?”
一边问着,温朔心里一边琢磨着,看来这房地产行业,还真如老丈人所说的那样,很肥啊!
郭盛华是什么人,温朔很清楚……
在京城里可谓八面玲珑,从底层混迹到能与上流社会接触的,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而能够混到这般地位的人,往往有着比寻常人更多的资源、讯息,以及个人精明又长远的眼光。
“汉新建筑公司。”蝎子回答道:“是王汉新的公司,这家伙一直都紧跟着郭盛华的脚步,吃肉喝汤。”
温朔愕然,道:“唔,又是个老熟人。”
他心想,圈子真小!
这他妈可是京城啊!
怎么就能这么巧,遇到点儿事情,就能遇到认识的人呢?
温朔却没去细细思量,京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