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前有棵大槐树,郁郁葱葱,枝叶繁茂,月光照射下,枝条树叶在地上斑驳成影。阴影中却有一男一女两人在那里鬼鬼祟祟,窃窃私语。
仔细一看,那女子怀中还抱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此刻正爱怜的抚摸着婴儿的小脸,双眼含泪,声音凄厉的看着男子说道:“南哥,这可是是我们的亲骨血啊,难道真要残忍的抛弃他?我舍不得啊。”
那被称为南哥的男子,此刻也是一脸的不忍,可那不忍中却诡异的参杂着一丝残忍,看着女子怀中的婴儿,沉声说道:“柔妹,非是我心狠,实在是这孩子竟是最下等的九品灵根,而且又聋又哑,留他在你我身边,将是你我一生的污点,耻辱,你愿意一辈子生活在别人的嘲笑声中吗?”
“我们带着他远走高飞吧,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将它抚养长大。好不好,南哥,求求你了。”女子哭的越发凄楚,毕竟这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说抛弃就抛弃谈何容易?
男子听了这话,顿时急声说道:“柔妹,你糊涂啊,你我正处于法力的快速上升期,离开了宗门,我们到哪里去弄修炼资源。难道你真要因为这个先天不足的孩子,葬送我们的大道吗?”
“可是……”
“别可是了,快些将他放下,我们还得赶回宗门,回去晚了会惹人怀疑的。柔妹,现在可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啊。”男子说完,也不理会女子的苦楚,有些蛮横的从女子怀中夺过婴儿,随意的放在地上。然后便硬拉着女子向山上走去。女子脸上的泪花汹涌,一步三回头,可终究还是鼓不起勇气,下不了决心回去将自己的孩子抱起。或者说,终究还是不舍得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
在自己的孩子和荣华富贵之间,他们选择了后者。
大槐树下,那婴儿静静的躺在那里,不哭不闹,好像睡着了,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被父母无情的抛弃了。也许明天会有村民路过这里,将他捡回家,运气好的话,遇到好心的,安安稳稳的抚养他长大,长大之后还能娶上一房媳妇,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运气不好的话,遇到一个心黑的,将他卖到哪里都不知道。不过这一切的可能性,当一个人来到大槐树下,俯身将他抱起的刹那,就完全改变了。
这个人,自然是拓跋匹夫。
拓跋匹夫看着怀中的婴儿,那婴儿似有感觉,慢慢的睁开了眼,那双眼,乌黑、纯净、天真、无邪。拓跋匹夫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残疾的婴儿。
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拓跋匹夫捏了捏婴儿的鼻子,笑了:“小子,你以后叫拓拔槐,是我的开山大弟子,怎么样,高兴不?”
回应他的,是那大眼睛眨了眨,以及胸前的一片湿润,他尿了。
自那夜以后,这附近的城乡之间经常能看到一个三十许的男子抱着一个婴儿,骑着头老黄牛,带着条大黑狗,四处寻找家中刚有婴儿出生的人家。
拓跋匹夫不会养孩子,但是他知道小孩子得吃奶,可他是男人,老黄牛和大黑狗也是公的,没办法,只能去请别人家的母亲代喂。当然了,适当的得给点报酬,报酬从哪来呢。拓跋匹夫懒得去赚,就对大黑狗钢镚说:“你以后每天去山里给我弄些猎物来。”
于是钢镚开始了悲惨的打猎生涯。
第一天拖回了一只老虎,往人家里一送,吓的一家人骇然失色,说什么都不肯收,给拓拔槐白喂了一天,拓跋匹夫想有所回报,奈何人家说什么都不肯收下,嫌太贵重,气的拓跋匹夫踹了钢镚一脚。
第二天钢镚拖回了一只豹子,结果还是一样,气的他又踹了钢镚一脚。就这样猎物一天比一天小,直到有一天钢镚叼回来一只野鸡,看着那一家人欢天喜地的收下,拓跋匹夫顿时喜笑颜开。就对钢镚口头表扬了一番,吩咐他以后每天弄一只来。
对钢镚来说,这样辛苦的日子足足持续了一年有余,终于结束了。为什么结束了呢,因为小拓拔槐终于断奶了,这还是一个农家妇人告诉拓跋匹夫的。
小拓拔槐终于可以蹒跚的走路了,拓跋匹夫很是高兴,认为自己可以开始执行自己的任务,教导弟子了。
于是带着拓拔槐回到当初捡到他的那棵大槐树下,给小拓拔槐找了一个小板凳,让他坐在上面,就开始在小拓拔槐面前演练了起来。
拓跋匹夫先是耍了一套剑法,见那小子没反应,就换成了一套枪法,见他还是没反应,又换成了一套棍法,来来回回的换了七八样,直到他练起了拳法,才见到那小子的眼睛亮了起来,贴贴撞撞的站起来手舞足蹈,虽无章法,可偏偏就有那么一丝韵味。
拓跋匹夫大喜,于是一遍遍的练,练了一天,练了一月,练了一年又一年。小拓拔槐也看了一天,看了一月,看了一年又一年。看着看着就跟着练了起来,从刚开始的毫无章法,到七年后的今天,已是有板有眼。
拓跋匹夫教的,乃是道法,名曰山拳,乃是拓跋匹夫根据自己的大道所创。
何谓道法?
远古之时,人人寿延千载,疾病不生,举手投足间移山填海,威力莫名。而远古之后,人们寿不过百年,且疾病横生,旦夕福祸,惶惶而不可终日。遂有大能者悲悯世人,创法以修道,修道得长生,故曰道法。
何以修道?
欲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