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住客被召集到了大厅。
有两名中年男子是到g市来出差办事的,一个秃头顶着大肚子,一个长相斯斯文文戴着副无框眼镜;有五个是结伴出游的,三男两女,年纪轻轻的看样子应该是学生;还有三对是情侣;加上石磊、依依和张超正好是十六个人。
大冬天的夜里天寒地冻的,这个时间点大多数住客已经是上床睡觉进入了梦乡了,突然被莫名其妙地吵醒,都不免有些抱怨。
秃顶男子在睡衣的外面只是简单地披了件大衣,下半身冷得直哆嗦,一个劲地催问是怎么一回事。眼镜男长相斯文脾气却异常暴躁,骂骂咧咧地叫嚷着这什么破旅馆破环境破服务,连个觉都不给好好睡,他很生气,他要退钱。几个学生本来就没什么主意,被这么一煽动也附和着说要维护自己的权益巴拉巴拉。几对情侣也七嘴八舌地表示抗议。一时间,整个场面一片嘈杂。
石磊大声喊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如果不是有万不得已的原因我们不会深夜打扰各位的休息。至于其中的原因现在还不便明说,但请大家相信我,把大家聚集到一起是为了安全起见。不要落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秃顶男长得人高马大的,一拍桌子举起砂锅大的拳头吼道:“吓唬谁呢,这鬼地方难不成还有电锯杀人狂魔,老子当年混黑社会的,他敢来老子用拳头打得他妈都不认识。”
眼镜男也不买账,嚷嚷道:“有危险就更不得了了,我们要报警,我们的生命安全怎么可以随随便便交给一个陌生人,这太恐怖了……”
张超指着石磊说:“他就是警察。”
眼镜男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骗谁呢,这年头警察哪有单独行动的,以为是在拍成龙的电影啊。证件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石磊满额头的黑线,一脸尴尬。就在人群陷入一片混乱的时候,张超突然大喊一声说:“坏了,不好。漏算了一个人,清洁大妈刘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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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东边起咯海棠花正开
掀开你的红布盖洒一床雪花白
抽一口烟,记住你的容颜
喝一杯酒,醉在你的心田
啊这高高的篝火深深的依恋傻傻的姑娘
嘿啦啦哟,嘿啦啦哟
太阳落西山咯好日子不再
拴上旧旧的木门守一处相思海
我们只能在彼此的梦境里孤独地徘徊
徘徊在你的未来徘徊在我的未来
啊期待我们的灵魂附体重新归来重新归来
嘿啦啦哟,嘿啦啦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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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走廊的那头竟幽幽传来了歌声,这是南方的一首歌谣。讲述的是男孩和女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后女孩嫁给了男孩。有一天,男孩离开了村子去了远方。女孩站在山头,望眼欲穿痴痴地一直等着男孩归来的故事。声音甜美但哀婉凄凉,触动人心。
人群停止了喧哗,循声望去。在走道的那头,清洁大妈刘阿姨手里拿着扫帚,哼着歌谣,背对着大家缓缓走来。
这声音优美凄婉扣人心弦,感觉不像是一个中年妇女能发出的声音。只见她步伐十分缓慢,踏在破旧的木头地板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身体背对着大家,看不到正面,在昏暗廊道的灯光映射下就像幽灵一般,竟让人莫名地心生几分寒意。
大家都停止了争吵,周围一片寂静,甚至能听到某些人喉咙咽口水的声音。
走近了!走近了!
刘阿姨已经走近了大厅,脚步突然停住了,然后缓缓地、缓缓地回过头来,动作有些机械而又缓慢,让人们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刘阿姨终于整个人转了过来,哎哟叫了一声,用拳头不断捶打着背部,叹了口气,说:“哎,老了,这腰真是酸痛到不行。”
刚才大家都被那股诡异的气氛给震慑住了,这下看到是个活生生的人,登时松了口气,但同时原本愤怒的心情再次加剧。
秃顶男暴跳如雷,骂道:“他妈的,连清洁大姐都这么吓人,这都什么鬼地方,退钱……”
秃顶男子话还没说完,整个人突然定格住了,眼睛直瞪瞪地盯着刘阿姨的身后看,嘴巴张得大大的,却半天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大伙好奇地望了过去,这一看,不由得感觉一股凉意从脊背上传来。
只见在刘阿姨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影子。她慢慢地、慢慢地漂浮到空中,披头散发脸色惨白,五官正在往外渗血,眼睛就像两个血窟窿,正空洞地对视着这一切。
这绝对不是梦,因为她的头发正在不断变长,像蛇一般吐着信子朝着大家缠绕过来。阴风吹过,甚至可以感觉到那股寒意正慢慢地在侵袭全身。
秃顶男骂了句脏话,操起一把椅子就砸了过去。然而,椅子直接从她的身体穿了过去,撞到墙上碎成了几块。女鬼嘴角咧开,发出了诡异阴森的笑声,脸部变得更加狰狞,张牙舞爪地就冲着人群中飞了过来。
秃顶男方才的英雄气概瞬间消失殆尽,大叫了一声“妈呀”就朝门外跑去。同时,其他人也是被吓得又哭爹又喊娘的,屁滚尿流地跟在后面。
“你们别走啊!”依依站在石磊身后,她知道这时候只有留在石磊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但哪有人听她的,所有人乱成一团,拥挤着朝门外跑去。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