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前方不远处的黑暗街道里,隐隐约约矗立着个影子。
窈窕而玲珑的影子。
静默而孤立的影子。
这是条绵延很深的老街。
街道两边,一盏路灯也没有。
黑暗的筒子楼,将这里围拢成一片城市的黑暗角落。
“你们来了?”
一道冷漠的女人声音响了起来:“来的很快,至少要比我想象中的快很多。果然不是庸手。”
我们都是一惊,面面相觑,她知道我们要来?
她认得我们?
她就在这里等着我们来?
她是谁?
王贵华瞪着眼睛大声道:“就是你抓了玉珠?”
“是我。”
那人竟然一口承认。
王贵华又叫道:“你抓玉珠干什么?”
“不是抓,而是收回,收回本来就属于我们的东西,然后顺便看看,敢抢我们东西的人,又是些什么样的人。”
影子在月光下缓缓走动,朝我们走来。
身姿婀娜,尤其是腰身,灵动仿佛水蛇,走近了,我们渐渐也看清了她的模样。
一件蓝色的短衣,一条蓝色的裤子,一双蓝色的鞋。
深蓝。
深得有些发黑。
一双幽暗的眼睛,闪烁着幽冷的光芒,就像是看上去即将要熄灭,实际上却仍旧顽强燃烧着的火焰。
一抹淡香,悄然布散,和空气完美的融为一体,若非我修行相味之术,鼻子已非常人,根本嗅不到这气味。
这气味香,很好闻,像是花香,却让人分辨不出是哪种花的香味,但确实好闻。
可就是这香味,让我嗅出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十分危险,嗅着这味道,就像是看见了一朵吃人花的艳丽。
这女人的姿色,比不上杨柳妩媚,也比不上邵薇可爱,但也算得上是美丽。
尤其是眉目之间,那一抹清冷,仿佛融化不了的冰雪,在月下也别有韵味。
只一个鼻子,鼻骨显露,鼻梁浅薄,准头尖削,兰台、廷尉均皆短小瑟缩,这一副刻薄至极的相,正是其人心肠歹毒、阴险狡诈屡证不爽的铁证!
“你们都是麻衣陈家的人?”她在距离我们一丈之地处,站定身形,目光挑衅地从我们四人身上一一扫过。
王贵华当即道:“好叫你知道,道爷我是全真教太古真人门下弟子!旁边这位薇薇姑娘,乃是神机妙算的卜门世家邵氏传人!陈德老爷子和铮子小兄弟才是麻衣陈家的高手,而且都跟神相陈元方有莫大的关系!所以,道爷我警告你,你个邪魔外道,休要逞强!快快把玉珠放出来,道爷念你是个姑娘,又是初犯,说不定还可以既往不咎,否则,嘿嘿嘿……”
王贵华眯着一双小眼睛,露出两排大白牙,耸动着胖大的身子,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笑得模样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那个……”我忍不住道:“老王,先放我下来。”
德叔干咳一声,道:“道友,还未请教尊姓大名?既然知道那女鬼是玉珠,又知道我们会来找你,更敢在这里等着我们,恐怕咱们之间有些往来吧?”
“我姓水,名叫馨蓝。冷似鬼手馨,寒水暗如蓝。”那人幽幽说道:“这名字应该能让你们想起些什么。”
我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你是异五行水堂的人!”
“不错。”水馨蓝道:“我就是水堂的人。”
“怪不得!”德叔道:“原来是水堂的邪徒!”
“怪不得我会说要来拿走本属于我们的东西。”水馨蓝道:“玉珠,本就是我们水堂费尽心机找出来的厉祟,你们杀人越货,伤我害我水堂弟子,抢我水堂圣物黑冰,又夺我水堂祟物,这仇,该怎么算?”
“仇?”我冷笑道:“邪教妖人,上不容于天,下不容于地,人人得而诛之!你不想着多行不义必自毙,还要来寻仇?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水三先生是你什么人?”
“好厉害的一张嘴。”水馨蓝道:“麻衣陈家的相士,铁口金牙,一张嘴雄辩天下,现在看来,果然不差,这倒是神相陈元方的真传。水三先生是我的属下,我是水堂三师。”
是大师级别的对手!
我暗叫一声不妙,连水三先生都是她的属下,那她的部众一定很多,此时此刻,却只有她独身一人出现,其他的人呢?
看着周围黑灯瞎火的筒子楼,我的心中忽然莫名涌起了一股不安的情绪。
她早早就在这里等着我们,会不会已经布下了什么陷阱?
邵薇突然道:“无需多说了,玉珠在哪里?”
“就在那里。”水馨蓝身子稍稍扭转,偏向后面,指着老街巷弄深处,道:“你们看,就在那里。”
我抬眼望去,只见那里突然亮起了一盏灯,灯火是深蓝色的光,灯火的外面是一层透明的灯罩,仿佛是冰做成的。
只是在这夜里,在这还算是很热的夜里,那深蓝色的灯光,那冰一样的灯罩,无不透露出令人心悸的异样。
“那是灯,我们问的是玉珠!”王贵华叫道:“玉珠在哪儿?”
水馨蓝冷笑道:“她就在那灯罩之中,难道你们看不出来吗?”
我吃了一惊,再去看那灯罩,果然看见里面多出了一道影子。
那影子左冲右突,却被那灯罩牢牢困住,怎么都出不来!
也不知道水馨蓝施了什么法术,令人心惊。
水馨蓝道:“想要救她,就过去吧。”
王贵华听见这话,就要上前,走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