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武者之所以能成为灵道两大分支之一,自有它的强横所在,通过灵力来锤炼自身的体魄,仅仅只是基础罢了,其上还有武技这个概念,就如同灵法的咒术一样。
武技即便有人教,也需要通过长时间的摸索和和练习才能够掌握,大多都是家族内的传承,继承者学习或者参考前人的武技,获得灵感,提升实力,但仅仅只是学习和模仿,终归无法超越,因为每个人的性格不同。
不同的性格,造就了不同的心魂领域,他人的武技再强,终究不能契合自己的心性,一个人是否能在灵武这条路上有所成就,最重要的就是他能否创造出契合自己心魂的武技,就如同萧殊最初的剑道一样,不契合的,都只是枷锁罢了。
心魂领域是每个人都拥有的,无论强大的灵士还是普通人,无非强弱之分,普通人平时感觉不到,只有在强烈的情绪流露之时,比如悲痛欲绝,喜极而泣之时才会显现,无形中就会影响周围的人。
但强者的心魂领域不同,随着实力的提升,每一次的历练,每一次生死间的抉择,都让他们的心魂更加强大,如无垢之水,冲刷着他们的心灵和意志,直到其如刀刃锋利,如清泉透彻,如天空广阔,收放自如,形成独有的心境和领域,只要他们愿意就能不受任何因素干扰,每时每刻都保持在最巅峰的状态,唯一的缺点就是特别消耗精力。
心魂领域对于个人的提升是很大的,不仅仅能让自己心如止水,发挥出最强的实力,更能对他人的心绪产生干扰,动摇对方的意志。
夜鸦越来越高涨的气势让萧殊不得不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就连眼睛都不能眨动,因为只要一个瞬间,他的剑便会临身,生死间的抉择,永远没有后悔这一说,眨眼就是胜负。
“我亲创的武技,本是留给他的,但你真的很强。”
夜鸦身上的血气附着亚兰雷钢剑之上,剑身越来越红,殷红的血顺着剑锋滴落下来,他不是什么贵族子弟,甚至连亲人都死绝了,孤身一人在世,没有牵挂,没有负累,他和萧殊一样,只相信自己手中的剑。
强烈的危机感袭上心头,但手中的红叶剑却在因为兴奋而不断的鸣蝉,萧殊面无表情的盯着夜鸦的每一个动作,随着剑意的攀升,如丝如缕的剑罡萦绕在他的周身,就连雨水都在无形间被分割成了碎末。
轰隆隆……
一道惊雷打破了对峙,也打破了两人的心绪。
这一刻似乎连雨都停了,周遭的一切都变得缓慢且安静。
雷声仍未消散,闪电依旧静止在空中。
剑,已经撞在了一起。
狂暴的气劲涤荡开来,周遭的雨水宛如离弦之箭,飞溅着,在巷子两侧的墙壁上击出无数般的裂痕。
瞬息,两人错身而过。
一切又恢复了正常,雷声轰鸣,大雨瓢泼。
截然不同的两位剑者,须臾间交手了不下百次,剑道之争,互不相让。
闪电撕裂夜空,照亮了漆黑一片的巷子,夜鸦仰天而立,大雨模糊了他的眼睛,无力的手再也握不住剑柄,亚兰雷钢剑脱手滑落,直直的插在他的脚边,脖子上那道致命的贯穿伤让他说不出话,鲜血不断的自嘴中涌出,止也止不住。
但他仍是笔直的站着,没有倒下,就算死,他也不允许自己倒在对手面前。
只是……
真的到头了吗?
夜鸦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纰漏,眼前的景色越来越看不清,世界逐渐陷入了黑暗,不同于夜晚的黑,那是一种真正的黑,虚无而空洞,他想要挣扎,想要努力去看清楚,可思绪越来越混乱,恍惚间,眼前不再是灵宛……
纷乱的马蹄声,灼热的火焰,染血的刀兵,还有那铺天盖地的咒术。
他看到了幼时的自己,害怕恐惧的躲在桌子下,看到了父亲的临死前狰狞恐怖的表情,看到了母亲将自己从桌子下拖出来,让自己快跑。
战争中,一个小小的村落算得了什么,不过只是开胃菜罢了,可那却是夜鸦的全部。
飘扬的三叶旗至今仍然死死的铭刻在夜鸦心中,他至死也不会忘记那个男人的脸,那双毫无人性可言的眼睛。
自那以后,流亡在外,数年如一日,活的就像只老鼠一样,他每天都靠着惨痛的记忆逼迫自己撑下去,逼迫自己舍去不必要自尊,感情,挣扎着活了下来。
直到他遇见了那个人。
“我喜欢你的眼神,是恨吗?”
“要跟着我吗?我会带你找到答案的。”
夜鸦脑海中回忆着往昔,明明只差一步了,对于死,他不曾畏惧,当初那个自己,早就随着父母一并死去了,活在这个世上的,只是一具为了报仇的尸体。
多惨烈的厮杀,困难的任务自己都挺过来了,没有死于战乱,没有死于刺杀,也没有死于那一个又一个歹毒的陷阱,堂堂灵道化魂境的武者,就这么栽在了一个孩子手上?
是剑还不够快吗?
是自己还不够决绝吗?
还没等他得出答案,整个世界彻底陷入了黑暗,纷乱的思绪归于沉寂。
“对不起。”
最后的呢喃,混着血水,让人听不真切,也不知是在对谁说。
萧殊再也撑持不住,身子摇摇欲倒,对方的实力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这一战对他的消耗实在很大,只觉得眼皮都很沉重。
左手被齐肩砍下,右手也因为承受不住出剑频率和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