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徽听完萧瑞雪的话,不禁摸着萧瑞雪的头呵呵一笑:“不错,我家四娘都想替爹分忧了!”
萧瑞雪一听萧徽的语气,便知他没当回事,于是道:“爹,我是真的想毛遂自荐!”
萧徽有些惊讶地看着萧瑞雪:“四娘,你此话是当真的?”
萧瑞雪无比认真地道:“当然当真!”
可没料到,萧徽竟然转过身去微笑摇头起来,一旁的朱嫣则起身轻轻按着萧瑞雪的肩膀,轻斥道:“丫头,别给你爹捣乱了!”
“娘,我不是捣乱!”
萧徽开口笑道:“四娘,你想为爹分忧,这点爹很是欣慰!只是生意上的事都是大人的事,你年纪还小,便莫要参合了!”
萧瑞雪不悦道:“甘罗十二岁能拜相,我今年都十四了,比他还大两岁,怎就还小了?”
“甘罗年纪再小,也是个男子,你是个小娘,这如何能相提并论呢?”
萧瑞雪深深吸了口气:“说来说去,爹原来是嫌弃我是个女儿?”
萧徽发觉萧瑞雪在生气,不禁道:“四娘,你误会爹爹了,爹爹只有你这一个女儿,疼你都来不及,怎可能会嫌弃你?你要知道做生意辛劳无比,有爹和你哥哥在,怎能让你一个小娘出来受苦嘛?”
“爹,为人子女为父母分忧乃天经地义之事,汉文帝时缇萦救父被世人称赞至今,就在我们萧家,当年还有大娘皇城救父一事珠玉在前。您辛劳养育我十几年,我如今不过是想为您分担些忧愁,难道您连这样的心愿都不愿满足我吗?”
萧瑞雪一提到顾夫人当年皇城救父一事,萧徽的表情便颇有尴尬,因为此事当初和他脱不了干系,但后来见萧瑞雪说到激动之处,他不禁有些感慨:“女儿的孝心爹甚为感动!只是你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后宅之中,对生意知之甚少,爹如何能放心将金陵主事人这般要紧职务交予你手中?这不形同儿戏吗?”
萧伯文突然开口:“爹,您这就错看四娘了,四娘对生意可知道的不少!”
萧徽微微一怔:“怎么讲?”
萧伯文道:“因为四娘心细,故我每月查阅各大米铺账目时,都会找她帮我核对繁杂账目以及查缺补漏,她一直以来对于米价、行市和我们每家米铺的库存、支出、获利都了如指掌,且之前的两位掌柜偷做假账还是她发现的呢!”
此刻,不论是顾夫人还是朱嫣,都不禁露出惊讶之色,萧徽更是吃惊不已:“还有这等事,为何从来都不见你提起过?”
萧伯文则看了眼萧瑞雪,见萧瑞雪用眼色使劲制止自己,他不由得微笑道:“因为四娘不让我说啊,可能她有自己的理由,您还是听她自己说吧!”萧瑞雪的表情微微一呆。
萧徽皱眉道:“四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瑞雪低眉顺首道:“我只是行举手之劳,并未帮到大哥多少,故觉得没甚可说的。”
萧徽听完萧瑞雪的话,不禁失笑道:“核查账目乃是每个东家控制各铺掌柜的不二手段,可谓至关重要,到你嘴里却成了举手之劳!四娘啊四娘,爹该说你谦虚好呢,还是该说你狂妄好?”
萧伯文此时又道:“爹,其实我大概能猜到真正原因,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徽眼睛一瞪:“知道你还不快讲?”
“爹还记得四年前自己曾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我家四娘真乃神童,只可惜是个女儿家,太聪明也无用啊!”
萧徽目光微微一怔,脑海中打开了一段尘封的记忆。那是在四年以前,萧伯文刚刚经历人生的第二次科举失败,有些心灰意冷,萧徽也看出这个儿子在科举上天赋太过一般,便有意培养他做自己的接班,于是挑选出一家铺子让他做掌柜,首先学着怎么经营和记账。那时的萧家二郎、三郎才十一二岁,整日只知道肆意玩耍,萧瑞雪更才十岁,本应该也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可萧瑞、三哥一起玩耍,反而是喜欢跟着大哥身后转悠。那些日子萧伯文每日都在认认真真地做事,萧瑞雪则斯斯文文坐在他旁边,睁着她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一丝不苟地看着。
有一次,萧徽正巧遇见了,觉得十分有趣,便笑问道:“四娘,你整日跟在你大哥身边,莫非能看得懂账目吗?”
当时还未等萧瑞雪回答,萧伯文便愁眉苦脸道:“爹,这小丫头太机灵了,她真的什么都能看懂,还总是时不时指出我有些账记错了,我感觉自己还不如她,真是倍受打击!”
萧徽顿时来了兴趣,便根据萧伯文所记账目一一考校萧瑞雪,结果发现萧瑞雪对其中每一笔明细都能对答如流,萧徽当时惊喜万分,不由赞叹道:“我家四娘真乃神童!”可接着又不无遗憾地叨了一句:“哎,只可惜是个女儿家,太聪明也无用啊!”从那以后,萧瑞雪便不在跟着萧伯文后面,而是陪着她二哥、三哥整天瞎打闹去了,以致于后来萧徽渐渐淡忘了此事。
回忆完过往,萧徽不禁瞪大了眼睛:“四娘,难道就因为爹当年一句话,你便故意对爹隐瞒你的本事?”
萧伯文道:“我也觉得爹当时的话说的有些不妥,四娘那时的眼神明显黯淡了几分,看来是打击颇深!”
萧瑞雪有些尴尬:“爹,你莫听大哥胡说,我当时才几岁?若不是今日听你们说起这事,我早就记不——”可还未等她说完,萧徽便一把抓住她的双肩,呵呵笑道:“四娘,不愧是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