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如此后果,细奴逻怎能不后怕,怎能不流冷汗,现在他感觉背后凉飕飕的,早被汗湿了,虽然他也猜想李浩会不会是装醉警告自己,但就算李浩是装醉,他也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大唐太强大了,李浩如果是装醉,还说出那样的话,可见李浩已经对他很不满了,如果他再继续坚持盗图,事情将无法收场。
细奴逻在殿内缓缓踱步,心事重重,那些还努力保持清醒的大臣们都望着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们还不知道,细奴逻此刻所想的事情,直接关系到南诏的存亡。
李浩刚回到驿馆自己的房间中,狄仁杰立刻来报,又抓住了三十多个前来盗图的江湖游侠儿,大白天居然敢翻墙入院偷盗,无异于明抢,难怪说侠以武犯禁,正是这群见钱眼开的卑劣货,拉低了江湖人的身份,使得现在朝廷对江湖侠士管束越来越严。
紧接着,狄仁杰皱眉道:“可惜,我审问了这群人,他们都说,委托他们的人出手大方,但却蒙面,看不到脸,而且是穿着唐人的服侍。”
李浩摆手道:“不用审了,就是细奴逻主使的,今日在乾王殿,他居然想要将我灌醉,然后偷图。”
狄仁杰闻言双眼一瞪,气愤道:“细奴逻好大的胆子,果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咱们更应该找出证据,回去奏报皇上!”
李浩挑眉看了他一眼,咧嘴笑道:“怀英啊,你虽然聪明,但在这种大事上,还是缺经验啊,就算我们证明细奴逻想要抢夺山河社稷图,陛下也不可能因为这个而对南诏发兵的。”
“为何!”狄仁杰皱眉望着李浩。
李浩喝了一口茶,起身悠悠道:“打仗……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说起来我大唐强,南诏弱,双方力量悬殊,我大唐要灭南诏,肯定能灭掉,但你考虑过伤敌一千,自损多少呢?”
“这……”狄仁杰闻言说不出话来了。
李浩缓缓道:“咱们从长安来到南诏,一路幸亏有盛国兰帮衬,否则半途就要损失三成将士,南疆这里,哪怕是蚊虫叮咬,都有可能让将士们患病,若不及时救治,便有可能丧命。”
狄仁杰无奈点头:“王爷说得是,这里的气候,确实不适合我们中原人。”
李浩道:“细奴逻虽然有心抢夺山河社稷图,但他并未公然悖逆大唐,朝堂之上,自然会有人为南诏求情,所以,想要对南诏开战,属实不易。”
“但……”狄仁杰双眉紧蹙道,“细奴逻有心争夺山河社稷图,明显野心颇大,将来恐成祸患,若不奏报皇上,那该怎么办?”
“放心。”李浩道,“我已经警告过他了,他是聪明人,应该不会自误的。”
“哦?”狄仁杰赶忙问,“王爷你是如何警告他的?”
李浩当即把自己装醉警告细奴逻的事情说了出来,狄仁杰听完笑着赞叹:“高,这一招实在是高,王爷你这可不是简单的警告,还是威胁。”
他忽然语气一转,蹙眉问:“只是,王爷,你这可是假传圣旨啊。”
“咋滴,你这大理寺卿要抓我?”李浩嬉笑看向狄仁杰。
其实这件事他完全可以不用告诉狄仁杰的,但他还是说出来了,他要试探一下狄仁杰,到底是坚持他的中正刚直还是会选择袒护他。
狄仁杰想了想,摇头道:“你位高权重,逮捕你,需要陛下的圣旨。”
李浩闻言又问:“那你是要去皇上那里告发我?”
狄仁杰又想了想,再次摇头:“你此举乃为国谋略,并不是为了私欲,我不会去告发你,但是我要劝你,回长安后主动去向陛下请罪,免得被旁人知道后借题发挥。”
李浩闻言笑了起来,狄仁杰不愧是狄仁杰,对于李浩所出的难题,他几乎给出了满分答案,李浩非常满意,但他笑了一会儿后,脸上笑容渐渐消散,忽然一本正经道:“怀英,我是不会去向陛下请罪的,因为此事涉及到山河社稷图,而我……并不打算将山河社稷图交给陛下。”
“什么!”狄仁杰闻言浑身一震,瞪眼惊望李浩,认识李浩这么久了,李浩的这句话最让他吃惊,山河社稷图代表着什么,那是君王才能掌控的天下至宝,李浩现在却想私吞,狄仁杰怎能不震惊。
看到狄仁杰如此惊讶模样,李浩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狄仁杰双眉蹙起,冷视李浩,道:“王爷,你身负奇才,而且年纪轻轻便官居高位,受浩荡皇恩,你可千万……莫要自误。”
李浩闻言咧嘴笑了笑,缓缓道:“怀英兄你放心,我李浩竭诚为唐,从未有半点私心,对于那至尊之位,也无半分念想。”
“当真?”狄仁杰眯眼狐疑地望向李浩。
李浩淡笑道:“你我在五仙岭的时候,同历生死,已是过命的交情,我肯将此事告诉你,是因为我对你足够信任,我也希望你能信任我。”
狄仁杰闻言不禁默然,是啊,他和李浩原本就关系不错,脾气和志气都相投,又一起经历过生死考验,以他们两人的交情,说是亲兄弟都不过分,而且李浩能说出如此隐秘的事,也说明了对他绝对信任,于是他便问道:“那你为何想独占山河社稷图?”
“你这话说得就有点难听了。”李浩满面轻松地一笑,道,“我只不过是代为保管,怎能算是独占呢。”
狄仁杰闻言蹙眉,李浩这是插科打诨啊,但他也没空计较这个,便问道:“好,你说说,为何不将此图献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