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此刻情绪如此激动,樊梨花索性让大军亮起火把,趁夜行军,很快来到了峡谷前,果然发现原本被堵得严严实实的峡谷中间出现了一条狭长的通道,约十丈多宽,两旁都是圆石,中间空出来的地面,有很多坑洞或者碎石。
看到如此情景,众人更加相信这是神雷所为,因为人力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而且刚才那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已经证明了一切。
大军排成长长的队伍,穿过这狭长的通道,月光之下,从天空俯瞰,下方的大军宛如一条黝黑的蛟龙在峡谷中游走,阴森森的。
天亮时分,大军行出了曲流峡谷,樊梨花停下大军登高取出望远镜四处看了看,然后传下军令,朝新源城进军。
程处亮听到这个命令后十分困惑,骑马来到秦怀玉身边,小声问:“秦大哥,还有五万西突厥大军尚未解决,咱们这便去攻打新源城,似乎不太好吧,若是那五万大军和新源城中的两万大军对我们前后夹击,岂不是很不妙?”
秦怀玉其实也是这样想的,但经历了这次大胜仗后,他对樊梨花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于是他小声回道:“樊大总管用兵如神,之前她驻军峡谷之中时,看似愚蠢,最后如何,不费一兵一卒,便将西突厥大军打得全军覆没,这次想必也是如此,她如此决定,必有她的打算。”
“嗯。”程处亮若有所思点头,缓缓道,“我知道,我其实只是很好奇,很想知道大总管的计划。”
这时,胖乎乎的尉迟宝林正好骑马跑了过来,听到程处亮的话,顿时笑道:“你好奇啊,好奇你便去问大总管啊。”
程处亮咂了咂嘴,不说话了,说实话,他有点怵樊梨花,樊梨花治军严厉,在军中不苟言笑,颇具威严,将大帅的威风发挥至极致,没人敢违逆她的意志,众将士对她是又服又怕,程处亮就很怕她。
秦怀玉想了想,道:“罢了,我去问问吧。”他说罢猛踢了一下战马,驱马朝中军方向赶去。
秦怀玉策马来到樊梨花身旁,樊梨花正骑着狮子骢不紧不慢地走着,扭头看到秦怀玉到来,顿时问:“有事?”
秦怀玉点了点头,问道:“大总管,后方尚有五万西突厥大军未灭,咱们现在就攻打新源的话,会不会太过冒险?”
“那是当然。”樊梨花点头道,“我只是说向新源进军,并未说要立刻攻打新源。”
秦怀玉闻言有点懵,不解地问:“不攻打新源?那为何要朝新源进军?”
樊梨花缓缓抬头,目露缱绻之色,道:“镇守新源的是杨定国,此人是西突厥的沙场名宿,我这身打仗的本事,便是他教的,他守新源,很难攻下。”
秦怀玉闻言失声惊呼:“他是大总管的恩师?”
樊梨花点头道:“算是吧,我父亲与他颇有交情,我小的时候,杨定国在我家遇到我,说我虽是女儿身,但身有神力,而且为人机敏重义,是个良才,便让我跟他学习兵法之道,这一学,便是七年,我从七岁一直到十四岁,几乎每天都能看见他,对他的性情和用兵之法极为了解。”
秦怀玉忙问:“既然此人如此厉害,大总管你打算如何攻下新源?”
“想要破新源,也不是不可能……”樊梨花悠悠道,“但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我们只有六万兵马,还要留着力量攻打三弥山,所以不能将太多的力气浪费在新源之上,唯一的方法,就是引蛇出洞。”
“大总管的意思……”秦怀玉惊讶问,“是要将杨定国引出新源城?”
“正是如此。”樊梨花点头。
秦怀玉不置信道:“既然杨定国是沙场名将,又岂会轻易上当?”
樊梨花道:“他自然不会上当,但若是我在新源附近与葛弼罗的五万大军开战,而葛弼罗有兵败之危,他难道会无动于衷吗?”
秦怀玉闻言一阵怔忡,许久之后,他不得不抱拳道:“大总管神机妙算,秦怀玉佩服之至。”
樊梨花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了解西突厥的底细,对西突厥的每一个将领都了如指掌,说白了,我只是投机取巧罢了。”
秦怀玉闻言更加佩服樊梨花,年纪不大,用兵如神,而且沉稳内敛,一点都不浮躁,这是绝对的帅才。
樊梨花的大军出现在草原上,很快就被葛弼罗的斥候探马发现,葛弼罗带领七万大军追赶,樊梨花假装没发现他们,继续朝新源进军。
三天之后,樊梨花来到新源城外十五里处,下令安扎营寨,新源城内的杨定国早就发现了唐军到来,全城严阵以待。
的黎明时分,葛弼罗带着七万大军来了,距离唐军营地十里停下,十里的距离看似很远,但唐军的营地就有八里多宽,站在已方营地中,可以看到对方密密麻麻的大军,人数上万,人山人海,更何况是这么多人马。
一听说葛弼罗大军到来,杨定国立刻派快马出城送信给葛弼罗,让他切勿跟大唐军开战,带齐兵马进新源城,一起守城。
快马很快便到了葛弼罗阵前,葛弼罗看完杨定国的信后,直接将其撕碎,冷声对那个送信的士兵说道:“你回去告诉杨定国,本将军打仗,还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他怕死更好,让他在城中好好地做个缩头乌龟,不要来抢本将军的功劳,否则本将军对他不客气!”
那送信的士兵灰头土脸的回新源城复命去了,望着送信士兵策马远去,葛弼罗不屑冷哼:“哼!这杨定